乔岁晚害怕多说多错，转开话题：“妈，您和陈叔叔明明做过林妙如的背调，您也知道我为什么疏远林妙如，为什么还喜欢她？”
如陈叔叔之前所说，林家并不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论在商界的影响和地位，林家的集团远远不如陈家；论家中年轻子弟，大伯家的独子和陈淮尧都能碾压林家的小辈；林家唯一的优势是有个在政界有些地位的长辈，可去年退休后今年又被调查，至今仍没有结果，只怕不是虚惊一场。
林妙如也不是从小长在林家，她在小时候被拐走，直到高二那年才被林家寻到。
乔岁晚想起林妙如就百感交集。
缘分让她们在初中便认识，起初的林妙如也很好，她们无话不说，林妙如那时跟着有腿疾的养母，生活困难，她在陈家的帮扶下还算过的不错，会尽己所能的在方方面面帮林妙如。
因为她的朋友很少，愿意真心待她的人也少。
可林妙如回林家后一切都变了，乔岁晚还记得那一天，她在教室外听到林妙如和几个讨厌她的女生热络的议论她。
那时她才知道，言语伤人是能把人千刀万剐的。
“谈不上喜不喜欢，”云婉之眉心一拧，余光扫乔岁晚，“林妙如的为人处世，你应该多学学。”
乔岁晚沉默。
学不会，也不想学。
云婉之低眸瞥脚旁的礼盒，姿态睥睨冷漠：“只要林家说的过去，淮尧喜欢才最重要。”
“他难得看中一个人，我帮他在他父亲面前转圜，对他好，对我也好。”
乔岁晚觉得冷。
也是，世家门庭哪有那么多真心。
她掐了掐掌心，迟疑：“淮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吗？普通家庭出身的呢？您也帮？”
云婉之静静看她：“自然。”
“但能嫁他嫁进陈家的必须得过他父亲那一关，若家境普通，他养在外面就是。”
乔岁晚一直出神到车子停下。
云婉之在她推车门时道：“明天我往给你的卡里转钱，你去疗养院交费。”
“你考虑好了吗，梁家二公子还是相亲？”
乔岁晚忽略后面的话，下车：“妈，钱，我已经交了。”
云婉之怔了怔：“你哪来的钱？”
“又是淮尧给的？”
她给乔岁晚的卡里会打每月的生活费和正常开销，有两万，她偶尔想起来会看看余额，若是剩余的多便会有一个月不给。
里面绝不可能攒到十几万。
“梁衍之前送我的包，我卖到二奢店了。”乔岁晚避开云婉之的目光。
云婉之愕然：“你！”
这要是让梁家知道，梁衍会怎么看乔岁晚，会怎么看陈家？
乔岁晚不想再和她闹僵，也实在累了。
“下次不会了，相亲的事您安排吧。”
“妈，我只求您一件事，找个人品正常的可以吗。”
陈氏集团，会议室。
陈淮尧在开会时不小心接听了林妙如的电话，所有人在听到那声甜腻的“阿尧”后都是神色微妙。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在陈淮尧身上，更令他们惊讶的是陈淮尧的反应。
只见陈淮尧拿着手机站起：“抱歉，会议暂停，大家休息五分钟。”
高层和股东们坐在位子上面面相觑，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最靠近主座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沉着脸，一拍桌子：“荒唐！”
他起身时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尖锐声音。
会议桌右侧的几个高层窃窃私语：“老爷子让小陈总主持紧急会议，小陈总为了个女人无视公司规定，陈总的人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告状呢。”
“告什么状？小陈总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是芝麻大的事就能撼动的？”
“我刚看到小陈总的屏幕，打电话的是林家千金，瞧小陈总的态度，陈家和林家的婚事是稳了。”
“那是，我进集团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小陈总这么待过一个女人。”
陈淮尧和林妙如打完电话才进办公室，拿着咖啡杯站到落地窗前。
室内昏暗，唯有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打出淡淡光影。
陆东推门进来。
“小陈总，疗养院那边说乔小姐已经交过钱。”
陈淮尧送到嘴边的咖啡杯一停，转头，金边眼镜框反射出寒光。
“嗯？”
“我查了乔小姐名下银行卡半个月内的流水，陈夫人没有转过钱。”
陈淮尧敛眸。
他知道云婉之和乔岁晚还闹着。
陆东偷瞧陈淮尧的反应，忽然有些感慨。
等待的意外之喜摇身一变，天翻地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需要继续查乔小姐银行卡上之前的流水吗？”他继续问。
陈淮尧站回桌边，放下咖啡杯。
他背对窗户，脸隐匿于暗色中。
“不用。”
陆东猜不透他的心思，跟在他身后回会议室。
乔岁晚洗漱完，忍着困意继续手工制作绒花。
上次在会所和梁衍的朋友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月，她得赶在之前把设计稿修改好、做出几件成品。
宿舍里没有人，乔岁晚没戴耳机，敲门声一响立刻听到。
“进。”
她撇了眼时间，把所有绒花类的东西都收进抽屉里：“这都十一点多了，怎么现在才回……”
看清来人，她愣住：“淮尧哥？”
陈淮尧将门关上，反锁。
脱了长款的棕咖色风衣，随手挂到门边的简易衣架上，抬手时臂膀的肌肉绷紧，撑起羊毛衫形成融汇力量与性感的弧度。
乔岁晚见到他就紧张：“这是女生宿舍，你怎么上来的？”
问完又反应过来，宿管阿姨虽然查的严格，但他既是学校的投资者又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只要他说一句宿管阿姨必定会相信。
陈淮尧在宿舍内转了圈，确认没有别人。
他在乔岁晚身后停下。
乔岁晚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他的气息，存在感和人一样强势，无声无息侵略。
呼吸本能的急促起来，室内的灯光忽然灭了，惊的她瑟缩。
开关就在距离陈淮尧不远的墙面上，他伸手便够到。
已经适应明亮的眼睛在骤然黑暗的环境里什么都看不到，暗夜不仅加剧乔岁晚的紧张，也加剧敏感。
她感觉长发被人撩起，男人的呼吸充斥在四周。
陈淮尧轻嗅她的发，她的脖颈，语气低沉。
“洗过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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