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本来没想跟着去医院，可云婉之准备好的礼品落下了一样，只能提着东西坐公交追过去。
到时陈诚和云婉之正好从病房里出来，停在走廊和林夫人说话，医生也在。
“陈叔叔，妈，林夫人，”她打过招呼，抬手拿高礼品，“妈，您忘了东西。”
云婉之放在身侧的手伸出又抽回，瞥了眼病房关着的门，“你送进去，淮尧也在里面。”
“哦，好。”
乔岁晚先在门上敲了下，轻轻往里推，门只露出一条缝隙就听见女人娇柔哀婉的哭声。
林妙如靠在陈淮尧的怀里，脸埋在他肩头。
听到声音后，她抬起半张脸看过来，又更紧的抱住陈淮尧。
乔岁晚注意到陈淮尧的右手也搂住她的腰。
拿着礼品的手指不受控的蜷缩了下。
“淮尧哥，”她把东西放下，既然来了总要说些场面话，“林小姐，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林妙如抽噎，似被这一句戳到伤口，眼泪流的更凶，坚强崩塌，“怎么可能没事，我以后都没法当妈妈了。”
“阿尧，叔叔阿姨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不要我？”
林妙如泪如雨下，我见犹怜，“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
陈淮尧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拍她的背：“嗯，我不会离开你。”
乔岁晚看着他们，目光恍惚。
相识这么多年，她从未听到陈淮尧对一个女人许下过承诺。
她识趣的打算离开，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医生探进半个身体：“小陈总，打扰一下，我有事要和您说。”
陈淮尧想站起，林妙如快速在他脸上吻了下。
他背对乔岁晚，眸底深沉睥睨林妙如。
余光后瞥留意乔岁晚的神色平淡，手放上林妙如的头似是宠溺的抚摸两下。
乔岁晚看着他出去，自认和林妙如无话可说，也想走。
“你等等。”林妙如倏地道，目光看向半敞的门。
乔岁晚把门关紧，“有话直说。”
林妙如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难过失落。
是太能隐藏情绪，还是觉得失去生育能力的自己再也不算威胁？
想到这，林妙如的脸微微扭曲。
“我是因为阿尧受的伤，”她掀开被子，把身上的病号服也解开，露出被包扎近半的身体，“陈家不会不要我。”
乔岁晚没想到她伤的这么严重。
的确，陈家就算瞧不上林妙如，也得考虑影响。
可上位者若是想退婚，多的是办法既达目的又不损名声。
“那祝你幸福。”乔岁晚淡淡道。
林妙如的眼角抽动，“就算我没法生育，陈淮尧的孩子也不可能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
乔岁晚觉得今天的她情绪反常。
想想又觉得正常，陈淮尧于林妙如已经是非抓住不可的高枝。
口舌之争没意思，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更没有意思，乔岁晚走到门口，身后的林妙如语调抬高。
“你以为做陈淮尧的未婚妻是什么好事吗？乔岁晚，你要是和他继续牵扯不清，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会比我更惨！”
乔岁晚皱眉转头，捕捉到林妙如眼底的恨意和……后悔。
她以为是看错了，仔细留意，林妙如却别开目光。
病房外陈诚和云婉之还在和林夫人聊天，不远处陈淮尧和医生面对面，身边另有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乔岁晚走近，听见警察道：“人都已经抓住，证据链也找的差不多了。”
“没发现其他？”陈淮尧脸色沉郁，余光看到她，深深和警察对视一眼。
警察心领神会，“有发现，但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嗯。”陈淮尧若有所思。
乔岁晚听的云里雾里。
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陈淮尧陪警察和林夫人说明情况，林夫人表现的很气愤，扬言一定让这些无法无天的猖狂之徒付出代价。
说着也红了眼眶，心疼的隔着门看向病房：“我可怜的女儿。”
云婉之柔声宽慰，乔岁晚又看着陈淮尧进去陪林妙如。
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才离开医院，上车。
乔岁晚从小寄人篱下，很会察言观色，发现后座陈叔叔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愈发安静坐在副驾驶，降低存在感。
云婉之在他身边，温柔挽住他的胳膊，手覆上他的手背：“生育能力对女人而言不是小事，林家丫头又的确是因为淮尧才受了牵连，林家想以此威胁也是无奈之举。”
“老公，你若瞧不上林家想些办法便是，没必要因为这等小事生气。何况，这是淮尧的人生大事，我们也得问过他的意见。”
她说话温声细语，潺潺如春日溪水，自带静心魔力，陈诚脸色缓了几分，但在乔岁晚看来还是很威严。
“还用得着问他的意见？”陈诚不悦的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陈淮尧，“你尽快和林家划清界限，赔偿可以给，条件都能商量，你云阿姨之前为你挑选的几位千金，你再选一个。”
乔岁晚听的心寒。
果然，自己在病房时猜对了，现在的林妙如能带来的价值更低，必定会被抛弃。
陈淮尧把车稳稳停在红灯口，待灯变绿又继续开：“不换，我就要她。”
陈诚刚刚才缓过来的冷厉瞬间变回去：“陈淮尧，你再说一遍？”
“爸，我不换，我就要她。”陈淮尧平静又坚定的重复。
陈诚没想到他还真的再说一遍，勃然大怒：“医生的话你没听清楚？她生不了孩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领养一个还是生一堆私生子？或者绝后，把陈家家产拱手让给你大伯家那小子的孩子？！”
陈淮尧依旧很冷静：“现在医学发达，好好治疗便有希望。”
陈诚怒极，真想动手打醒他，被云婉之急忙握住手。
乔岁晚安静规矩的听着，浑身上下都泛起苦涩。
是她低估了陈淮尧对林妙如的感情。
事已至此，他依旧非林妙如不可。
但有一点乔岁晚想不明白。
既然执意要娶林妙如，为什么又要自己跟他？
难道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真的是男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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