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的太监宫女们，都瞧见了这一幕。
他们不敢多看，连忙低头装眼瞎。
嘭！
殿门是被萧赫踹开的。
刘士良吓得一激灵。
皇上这是怎么了？
……
殿内。
凤宁萱几乎是被扔到了床榻上。
她看着像是失去理智的帝王，眉心紧促。
眼见他扯下腰带，她很难一如既往得冷静。
“皇上……”
“闭嘴！”男人的眼眸漆黑深邃，锋利强势。
他动作粗鲁的，径直用自个儿的腰带绑住她双手，并将另一端系在床头圆柱上。
凤宁萱浑身紧绷着，虽然双手被缚，双腿还能动弹。
他若是敢乱来，她也不顾什么皇室后嗣了，直接让他断子绝孙！
但，绑了她的双手后，男人并无下一步动作。
他只是倾身逼近，外袍散开，好似将她笼了进去，他眼神凛锐逼人地道。
“老实待着。”
话落，他便起身去了浴房。
温热的水，令他的心绪越发躁动。
此前，他在长公主面前为皇后开脱，否认她就是孟行舟，说她是为了飞鹰军假扮孟行舟，其实都是防止事态扩大。
事实上，到了如此地步，他怎么可能没点数。
他只是……很难接受这个冲击。
不知道该拿皇后如何是好。
他十分欣赏“孟行舟”——那个战功赫赫，威震朝野的少年名将。
他熟知孟行舟每次作战，看过其写的兵法、诗词。
甚至于将“他”引为知己，想将“他”培养成自己的肱股之臣。
但后来，孟乔怡令他的期望变得一文不值。
至于皇后，他从前总觉得她太过平静，面无表情的模样像个木头。
并且，她身上总有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稳重华威，好似身经百战，被磨去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显得老气横秋。
哪怕后来知晓她武功高强、深藏不露，他也从未将她和“孟行舟”想到一处……
孟行舟……
皇后怎么可能会是孟行舟！！
哗！
萧赫心不静，干脆起身。
水珠挂在他胸膛上，尽显野性勾惑。
但他的脸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此时，寝殿内。
凤宁萱尝试着挣脱，可不知萧赫打的什么结，越挣扎，越紧实。
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地躺在床榻上，眼神肃然。
萧赫应该猜到，她就是孟行舟。
他应该愤怒，甚至于想杀了她。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将她绑在床上算怎么回事？
两盏茶后。
凤宁萱听到了动静。
是沐浴完的萧赫回来了。
他撩开那帐幔，威严而冷淡地俯视着她。
她的视线移过去，只见他穿着寝衣，黑发散着，如玉俊美的脸庞，覆着杀气，犹如勾人心魄的鬼魅。
面对这样一位阴晴不定的帝王，凤宁萱必须得时刻保持着警惕。
随后，萧赫坐下了。
他侧身对着她，眼神冰冷沉寂。
他不开口，凤宁萱也沉默着，免得他又要发怒。
帐内异常安静，仿佛开战前的无声对垒，彼此试探，僵持着，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被男人冷冽的视线盯着，凤宁萱哪怕想无视，也难免生出一丝躁意。
她喜欢直来直去的方式。
他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
亦或者想要惩治她……
突然间，萧赫俯身靠近。
她呼吸一滞，鞋边的利刃已现。
好在，他只是将她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双手自由后，凤宁萱迅速起身。
旋即便听到他说：“朕对你，可谓是一忍再忍。这是最后一次，朕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凤宁萱沉默着，点头。
忽然，他抬起她下巴，眼神凌锐逼人，“最后一次，胆敢有任何隐瞒，罪不容诛！”
凤宁萱也晓得，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
更何况，眼下她就是有心隐瞒，也圆不了如此弥天大谎。
她先前向萧赫告发乔怡时，说起乔怡的害人理由，都是基于乔怡是真正的孟少将军。
今夜她以孟行舟的身份现身，挑破了乔怡是假的，便说明，她早就知晓乔怡的身份。
这两者便是前后矛盾。
眼下她实话实说，还有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于是，凤宁萱斟酌着开口。
“皇上，其实我……”
她刚开口，萧赫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眼神掺着寒霜一般，厉声命令。
“去写陈罪书。
“把你犯的错、对朕撒过的谎，原原本本地写下来！”
凤宁萱恭敬低眸。
“是。”
她走到外面的案桌边，果断拿起纸笔……
萧赫也随之起身，冷冷地坐在窗边小榻上，烛光照在他脸上，明暗参半，暗潮翻涌。
他紧盯着案桌边的人，似要将她盯穿。
半个时辰后。
凤宁萱的陈罪书写好了。
她起身，恭敬地将它呈到萧赫面前。
萧赫单手接过，视线落在她身上，瞳孔幽深冷暗。
凤宁萱不卑不亢地站着，并未为着自己的罪行惧怕战兢，仿佛已经做好认罪伏诛的准备。
萧赫一目三行。
这份陈罪书，可谓十分齐全。
从她替嫁，到当初借着祈福、实则远赴北境作战，再到对乔怡冒充孟少将军一事知情不报……
他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写了下来。
看到她隐瞒自己就是孟少将军的那条罪名后，萧赫的脸色由青转为白。
即便有所预料，他仍然感到愕然。
他的皇后，竟然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带领北大营立下赫赫战功的年轻少将。
她是北大营人人敬仰的孟少将军！
不知不觉间，萧赫的拳头又硬了。
额间青筋暴起，隐忍不发。
抬眼，凌厉的目光投去，宛若锋利的刀刃，剐着她，薄唇含着讥诮。
“朕的皇后，真是深藏不漏啊！
“若非今夜乔怡越狱，牵连到飞鹰军，你还要隐藏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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