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说完自己来历,又补充道:“二姐姐,你在般若浮生中也看到了,邪骨现世,必有灾祸。
我并不是自己想来到这里,也不愿意一直纠缠澹台烬,可我身负使命,不得不如此。二姐姐,你也是心系天下之人,还请你不要揭穿我。”
冰裳听完她辩解,沉默良久,黎苏苏有些忐忑地等着她开口。可冰裳问的第一句话就出乎她意料:“那真正的叶夕雾,去哪里了?”
黎苏苏刚才说了许多她的不得已,可就这么一句,她好不容易给自己打的气又一下消散了,她嗫嚅一下:“我也不知道,或许此间事了,我回到原来的时空,她就回来了。”
冰裳扯了扯嘴角:“你如今谋求毁掉邪骨,行事凶险,若你死了,她想必也回不来了。”黎苏苏知道她说的有理,一时有些讪讪。
实际上黎苏苏其实是初凰与谛冕的女儿,她出生后神魂不稳,初凰为了保住她,将她的恶魂分离出来,投入轮回历练。
黎苏苏如今来到这里,恶魂就回归本体,不能再单独存在了。而恶魂也给她带回了来之前不会有的情绪,如胆怯,傲慢等。
冰裳不会与她明说,只是叹了口气:“不过就算你不来,凭她心性,未必能够保全自身。”黎苏苏看她态度松动,不由松了口气,又追问道:“二姐姐刚才说我身上有一件翩然的东西?”
冰裳抬眸直视她:“你不是叶夕雾,也不用再叫我二姐姐了。”无视黎苏苏有些怅然地神色,她把当时遇到姜饶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又道:“我从前不知道那荷包里是什么,这次入梦,了解了仙魔之事,才知道那是一缕情丝。
想来是翩然为了让情郎放心她心意,才取出来交给姜饶的,只是机缘巧合到了夕雾身上。”
黎苏苏摸了摸脖颈,她之前并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异样,此时听见,决定下次见到翩然就与她说明,好让她自己取出来。
冰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犹豫了:“你说要毁掉邪骨,需要让澹台烬动情。我在般若浮生中知道,人和妖天生只有一缕情丝。
若多了一缕情丝,就更容易让人喜爱。或许这也是你的机缘,这情丝能让澹台烬更快爱上你。”
黎苏苏一时愣住了,若真如冰裳所说,那这情丝或许真能帮她今早动摇澹台烬。她抚了抚胸口,内心暗道:“翩然姑娘,对不住了,事情紧急,你的情丝我就再多借用一会儿,待邪骨的事了解,我一定还给你。”
冰裳待她回神后才继续道:“既然你自有打算,我们就此分别吧。从今往后,只当陌路人了。”
黎苏苏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见冰裳转身,她忙追问道:“二姐姐…叶小姐,叶清宇他…”
冰裳眼神一利:“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既然不是叶家人,也就不劳费心了。容我提醒你一句,祖母父亲是叶夕雾世间至亲,你没资格替她去体谅叶清宇的难处。”
黎苏苏被冰裳戳破,有些难堪,没再多话,目送冰裳离开了。
她自己转身继续朝景国进发,心中还有些酸涩。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磨难,澹台烬心中对她总有几分不同的。
尤其从般若浮生中出来后,她也还残留着桑酒对冥夜的感情,澹台烬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以往平静无波。
可她如今倒分辨不清,澹台烬对她的爱意,究竟是因为情丝,还是源于本心。
冰裳回到萧凛这边,今日变故颇多,他们直接回营休息。二人换过衣物,终于能闲坐一叙。
萧凛将冰裳揽在怀里,问她:“你今日与三妹妹说了什么?她还是去投澹台烬吗?”他在般若浮生中成了桑酒的兄长桑佑,受残存感情影响,如今对叶夕雾有了几分同情。
冰裳缓缓道:“是,她一心如此,我也不好深劝。”萧凛抚了抚她如缎的长发,叹息道:“我在梦中,看桑酒处境,只觉得女子不幸,多半因为丈夫。
三妹妹嫁了澹台烬,倒像长大许多。他们必然还多波折,之后咱们所有余力,未必不能帮助一二。”
冰裳有些诧异地从他怀中抬起脸来,她神色受伤,萧凛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或许不妥。
没等他开口解释,冰裳已经垂头,她声音闷闷地从他胸膛传来:“我做不到,殿下,自落水之事后,所有人都对我说,夕雾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是就算她如今变得心地善良,她从前对我做过的事也不会消失。推我落水就罢了,当日二皇子一事,若不是阴差阳错,就能毁掉我一生。
后来三妹妹似乎确实长大了,懂事了,可她从未跟我说过一句抱歉…”冰裳的泪滴在萧凛手上,他有些慌了,扶住冰裳肩膀去看她的脸。
他头一次在冰裳眼中看到失望的神色,心头一紧,只是没等他辩解,冰裳先开口道:“殿下,夕雾或许变了,或许长大了,哪怕她与我道歉,我也许能不再恨她,但也做不到原谅她。
若我今日轻易放下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就对不起当年受难的自己。我确有私心,殿下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对一个曾经苛待我的人容情。”
萧凛替她擦去眼泪:“是我糊涂了,你说的对,她长大了,过去之事,却不能抵消。
冰裳,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受那梦中影响,此事以后我绝不再提了。”萧凛又哄了冰裳半天,才让她止了眼泪。
如今他们还在战场,萧凛身先士卒,带兵反攻。冰裳则在后方为他管理粮草,还要每日去伤员处巡视。
本来澹台烬驱使妖兽,对盛国士气打击很大,没有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去与鸟兽拼命。
可是萧凛冲锋在前,不畏受伤,冰裳又日日穿梭在伤员之中,从没有怨言。他们所作所为,军中上下都看在眼里,也逐渐振奋起来。
这一日萧凛回到营帐中,冰裳为他卸下战甲,才看见他右肩处一片血肉模糊,不由急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赶紧叫嘉卉去打水,又想去叫军医,萧凛握住她的手:“不急,只是看着很严重,叫他们动静小些,不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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