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陈兵墨水河畔,盛王却又开始作妖了,眼看萧凛打出了战果,若真让他在迦关战胜,那军队自然臣服,哪怕萧凛自己没那个意思,只怕也要被部将簇拥着登临皇位。
他不想见萧凛立下大功,因此决定另辟蹊径,结束战争。他打听到澹台烬回到景国后立即追封生母,想来对他生母柔妃十分看重。
因此派人去盗走了柔妃尸骨,准备以此为要挟让澹台烬退兵。(别问我怎么盗走的我也想知道。)
澹台烬本来还想与萧凛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没想到盛皇竟然如此卑鄙,不由勃然大怒。
直接带手下妖魔赶到了盛国皇宫,他与盛王对峙,不仅要盛王归还他母亲尸骨,还要盛王对他母亲下跪道歉。
盛王异想天开,自以为能拿下澹台烬,没想到被澹台烬一招杀死。盛王身死,皇宫一时大乱。(你早有这本事为啥等到现在?)
冰裳听到外面异动,就知道澹台烬必然已经到了,她找出门去,逆着人流奔逃的方向,来到花园。
她早已卸下钗环,如今只是一身素衣,又捡了把刀拿在手里,宫中宫人太监都在卷财物逃走,见她这个样子,也没人上前阻拦。
澹台烬见到冰裳,面色有些玩味,冰裳也是脸色凝肃,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盛皇,脸上露出的却是解脱的神色。
她没有理会对她举刀的澹台烬护卫,只是走到他身边问:“萧凛呢?”澹台烬微笑一下:“他都已经放弃你了,你还如此在意他吗?”
他用鸦雀监视盛国皇宫,盛皇动向他大致都清楚。冰裳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
澹台烬心中不由涌上一点艳羡之意,他一心向往有人毫无保留的爱他,如今叶夕雾虽然表现得对她很上心,可是他总觉得她有所图谋。
此时见到冰裳经历种种波折,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一心考虑萧凛,心中感受有些复杂。
但面上只是嗤笑一声道:“你不必担心,他还好好的,傻等在墨河畔呢。只是你如此忧心他,他却能轻易放弃你,值得吗?
我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走,你不是想要一个治世太平吗?萧凛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澹台烬这么说着,心中突然涌上一丝满足。他虽对冰裳并无男女之情,但是从前在盛国皇宫,一向都是冰裳暗中帮助他。
后来他学习萧凛言行,也曾表现得对冰裳有爱慕之意,可冰裳的眼神从来只投注在萧凛身上,对他却只有同情。
如今他们身份逆转,他也能居高临下得对冰裳伸出手,做萧凛做不到的事,就好像实现了他幼时幻梦。
冰裳只是垂眸注视着他伸出的手,犹豫良久,还是放下了刀,握了上去。澹台烬心中虽然暗爽,但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句:“叶二小姐原来也有妥协退缩的时候。”
他故意以她闺中时的称谓称呼于她,冰裳只是眼睫一颤:“求生之举,有何高下贵贱?”
澹台烬不由握紧了她的手,这是他们初次相见时,冰裳为开解他所说的话,放在此时,他不由得心软几分。
澹台烬带走了冰裳,萧凛之前在墨河看到澹台烬军中异动,却不见进宫,大约猜到了他是要突袭后方。
等他和庞宜之带着小队精锐借助仙术回到盛国皇宫时,澹台烬已带人撤走了。萧凛见盛皇已死,又遍寻冰裳无果,知道她大约是被澹台烬劫走,不由痛心疾首。
澹台烬带回冰裳,确有多重考量,一来能用她牵制萧凛,说实在的,他对萧凛并无杀意。无论如何,他们夫妻二人确实是在盛国时唯一对他怀有善意的人。
二来他想借冰裳试探叶夕雾,她如今对叶夕雾动心,却又始终抱有疑问,毕竟如今的叶夕雾与他之前认识的叶夕雾是在差异太大,他很害怕这又是叶夕雾的什么阴谋诡计。
黎苏苏对澹台烬突袭盛国很是担心,见他平安归来,才放下心来,只是见他带回了冰裳,十分惊讶。
澹台烬没与她多解释,只带着冰裳回宫。第二日,澹台烬下旨册封冰裳为宣城夫人。
冰裳原先是宣城王夫人,如今一字之差,意义却大有不同,她从盛国的王储妃,变成的景王的妃子。
这个封号分明是有意折辱她与萧凛,冰裳只是表情不变地接下了圣旨。澹台烬看她神色,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有意试探折辱冰裳,如今看她面色如冰,却也并感受不到什么满足快意。他只能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嘱咐下人。”
冰裳眉眼垂顺:“我想见叶清宇。”澹台烬稍愣一下才道:“随你,你自己召他入宫即可。”冰裳立刻道:“多谢陛下。”澹台烬有些气闷,转身走了。
叶清宇接到召见旨意时,双手紧紧攥起,如今他最畏惧,最想见又不想见的人就是冰裳。
入宫的每一步,他都走得十分煎熬,直到进入冰裳宫室,他都觉得像在梦中。冰裳对伺候的宫人道:“你们全都出去。”
宫人鱼贯而出,冰裳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叶清宇面前,他眼眶已是红了,冰裳道:“跪下。”
叶清宇艰涩开口:“二姐姐…”冰裳只是厉声喝道:“跪下!”叶清宇不由膝头一软,他重重跪在冰裳面前。
冰裳并不客气,抬起手就重重扇了他一巴掌:“这一掌,是替父亲祖母,父亲死不瞑目,死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叶清宇,叶家三代阵亡,累世英名,都因为你,从今往后,我们叶家都要背负着叛国之名,遗臭万年。”
叶清宇生受了这一下,听见父亲死状,他眼泪如瀑般流下,冰裳的第二掌已经扇在了他脸上:”这一掌,是为了叶家军。因为你,多少人受皇帝忌惮,含冤入狱,惨死的也不在少数,家眷更是流离失所。”
叶清宇已经痛苦出声,他抱紧冰裳的腿:“二姐姐,二姐姐!我从来没想过害死父亲祖母,没想过害死同袍!我只是想减少兵戈,盛皇实非明主,他治下百姓家流离失所,忠臣蒙冤,我本只想一力承担污名,还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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