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长春宫中的事虽没有详细流传出来，可是白蕊姬被赐死，如懿海兰被禁足的圣旨下来了，各宫都猜到或许有什么大事，都夹紧尾巴闷在宫里。
嬿婉带着春婵去了长春宫，去给皇后侍疾。皇后推了各宫来请安的，倒愿意见她，把人迎了进来。
太医已来过药，嬿婉伺候皇后喝了。只是皇后这大半是心病，不是一点药石能改善的。
皇后歪在床上，推开了嬿婉递来的蜜饯，哭着道：“我知道皇上从来偏心她，可事涉皇嗣，皇上居然也这样不痛不痒。”
嬿婉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娴贵妃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实在的事，皇上也不好真的重罚她，况且皇上并没有说何时几点了她的禁足，想是要让她闭宫许久了。”
皇后一说到如懿就容易钻牛角尖，嬿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她多纠缠。因此转移话题道：“比起这个，臣妾倒觉得有另一事蹊跷。”
一边说，一边示意让底下的小宫女出去伺候，嬿婉在长春宫已有地位，皇后一点头，原本端水抬盆的几个小宫女就鱼贯出去了，只留下素练，莲心。
嬿婉才接着道：“莲心今天告诉臣妾，白氏一口咬定是茉心告诉她皇后娘娘曾谋害于她，白氏虽然恶毒，可确实一心是为了报仇，她们如此笃定，可能确有什么事情，是咱们不知道的。”
见皇后露出深思的表情，嬿婉继续说：“臣妾到长春宫晚，没怎么见过慧娴皇贵妃，可也听说皇贵妃早些时候一心唯娘娘马首是瞻，臣妾大胆一想，是否有人假借娘娘的名头，暗中挑拨贵妃做了这事，只是娘娘并不知情呢？”
嬿婉话音才落，那边素练就摔了手上的茶盏，忙跪下请罪。嬿婉内心轻轻翻了个白眼，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这样还做双面间谍。
皇后面色有些不虞，挥了挥手罢了，只是心里仍旧想着嬿婉刚刚说过的话。为着处置如懿不利，后面几年，她与高晞月确实渐行渐远，可是早先时，高晞月确实对她言听计从。
往日与高晞月相处的种种不对劲浮上心头，高晞月后期的失心疯也有了解释，皇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若真是如此，那不知道有人借了她的名头干了多少事，她不敢深想。
皇后心里乱得很，嬿婉又伺候她用了一次药躺下，才回了永寿宫。
话说素练自从查到谋害七阿哥的居然是白蕊姬与莲心，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她以为此事过去多年，早已不留痕迹了，不料今天被嬿婉猜中了前因后果，心里十分慌乱，于是夜里偷偷来嘉妃宫里与她商议。
这事自然是商议不出什么结果的，嘉妃当年不过动了动嘴皮子，滑不溜手，反倒给素练展示了一下多年来她私收金玉妍贿赂的把柄证据，威胁她如若事发，也只能自己扛下。
素练苦不堪言，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出了启祥宫往长春宫去，没走出在几步，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她正要发作，却发现捂住她嘴的人正是长春宫大太监赵一泰，不由膝下一软，不再挣扎。
素练被带回了长春宫内皇后的寝殿，皇后靠在床上，嬿婉陪坐旁边，只有莲心站在下首。
赵一泰一放手，素练就软倒在地上，叩头道：“皇后娘娘。”
白日时，趁着素练不在的时候，嬿婉偷偷告诉皇后，原来在启祥宫时，见过素练不时深夜来启祥宫，嬿婉只说之前以为是皇后派素练去的，如今想来却有些蹊跷，皇后听了果然脸色大变，她从未让素练深夜去找过金玉妍。
嬿婉劝服皇后，先不要露出行迹，暗中命人监视素练，今天她既然已经提到长春宫或许有内外勾结，素练如果心里有鬼，必然要找时机与金玉妍商议，定能抓个现行。
如今殿内只点着两盏小灯，素练却觉得在这灯光下无所遁形，她颤抖的跪下底下，听皇后说道：“素练，真的是你，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素练知道自己已无力辩驳，只能哭到：“皇后娘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啊！”说着膝行几步，就要来抓皇后的衣摆，赵一泰忙把她抓住了。
皇后这才声音颤抖的说：“这么说，果然是你。你到底背着本宫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吐出来，本宫或许还能饶你家人一命。”
素练无法，只得将富察老夫人的交代，和与金玉妍勾结，谋害皇嗣的事情都一一交代呢。
皇后竟想不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以为最忠心的仆人能瞒着她做出这些事，怒的不顾规矩体统，从床上急步下来扇了素练一巴掌。
皇后此时已气的六神无主，急道：“嘉妃竟然敢如此利用本宫，本宫要去告诉皇上。”说到最后，声音已不自觉提高了。
她想到这些年皇帝对她逐渐冷淡，或许也有替金玉妍背了黑锅的原因，很多事情皇上虽然没能查明，但是难免会有怀疑。
嬿婉却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大声一些的叫了一声：“娘娘！”
皇后才冷静下来一些，听嬿婉轻声说道：“嘉妃既然当年敢做这样的事，就一定会留下一些把柄防备今日。
如果素练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当年嘉嫔只是动了嘴，如果闹出来，她只要反咬一口，说都是娘娘您指使的，到时都是口说无凭，素练还牵涉其中，皇上要相信谁呢？”
皇后身子晃了一下，跌坐在床上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本宫就要看着她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作祟。”
嬿婉半蹲下来抚了抚皇后的后背，“娘娘，此事已经过去多时，如今大家夹杂其中，翻出来只是两败俱伤，往好处想，至少娘娘终于得见真相，有所防备，总比蒙在鼓里好。”
富察皇后枯坐许久，才摇摇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今日多亏有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嬿婉知道就是皇后还要细审素练，有可能牵涉到富察家，因此也不多留，就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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