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爷毕竟是在朝廷中厮杀过的人,手段要比顾廷烨想象多的多了。当即就派人去调查,果然把曼娘在何处,以及两个孩子的所在都揪了出来。
本来这两日余老太爷看顾廷烨态度十分诚恳,觉得这亲事未必不能松口。他是真的疼爱嫣然,因此哪怕顾廷烨未来没有前程。
只要他能真心对待嫣然,能照顾嫣然一生平安,也愿意贴补嫁妆,让嫣然嫁给他。
没想到顾廷烨此人十分的不真诚,显然就是为了照顾外室,打量他们家姑娘好性子,才来求娶的。
因此这一日松口让顾廷烨与他单独相谈。顾廷烨满以为就要事成,还十分高兴。没想到一进书房余老太爷就疾言厉色,将他在外边养着外室的证据拿了出来。
又怒斥他道:“我本以为你是真心求娶嫣然,没想到你只是拿我们家姑娘做筏子。
只怕是为了暗度陈仓,叫你那个外头养的和两个孩子能有个身份。
我家如今虽然不如从前了,但嫣然是我最疼的孙女。也绝不是容你这样子作贱的。”
顾廷烨本来准备隐瞒到定下亲事,再徐徐告诉余家,为了嫣然名声,余家自然也不好反悔。
此事突然被翻出来。顾廷烨不由十分狼狈,拱手告罪道:“我并非有意欺瞒,我那外室柔弱不能自理,将来进了家门,也一定好好侍奉主母,不敢胡乱生事。”
余老太爷只是冷笑一声道:“你那外室是什么性子,都是你们家自己的事,与我余家无关,你不要再胡乱攀咬。”
顾廷烨知道此事或许要不成了,还想使些手段。
余老太爷打量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警告道:“你也不用在这儿与我纠缠今日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就是前后都已经查清楚了。
你就算用了手段毁了我们家嫣然名声,把她娶过门,为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我撕破了脸也必然要处置了你那外室。”
又道:“我原打量你虽然纵情风流些,但是天资上好,若能真诚相待嫣然,这事儿未必不能成。
只是你一开始就怀有谋算,这样的女婿,我们余家是要不起的。你也别想再使什么手段,若我听到外头有一丝风言风语,我就先打上你那外室的门。”
顾廷烨被他说的十分狼狈。知道此事已绝无可能。
本来他求娶嫣然就不是因为倾心于她,而是为了给曼娘和孩子找个好主母。如今若是强行行事,反而伤及她们,得不偿失,因此只好作罢。
余老太爷看他神色,又开口劝道:“你也不要想着再去祸害别家姑娘,尚未成亲就先头有了庶子。
大家子里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儿,你若诚心求娶人家该明明白白讲清楚,使这样的手段非君子所为。”
顾廷烨这次没再纠缠,拱手行礼就退出去了,余老太爷顾及嫣然名声,对外只说去合过八字,二人不相配,亲事也就作罢了。
犹豫再三还是把真相告诉了嫣然,虽然他们一向娇宠她,但是嫣然性子确实过于软弱。
此事若不是得了消息,早有预备,只怕嫣然真要嫁到顾家去受那个外室的窝囊气了。
嫣然得知此事后又惊又怕,余老太爷又告诉他,是盛家悄悄给他们传了消息。他们才能如此应对,因此这一日于老太太亲自带着嫣然上门致谢。
老太太这次没有藏着掖着,只把墨兰和长枫叫来,把前因后果都告诉嫣然听。嫣然自然对他们千恩万谢,倒把长枫弄得很不好意思。
他两次出手相助嫣然不过是为了妹妹的缘故,然而嫣然却真的对他十分感激,他只觉得受之有愧,在堂上就闹了个脸红。
待到送走他们出来外边,墨兰悄悄问长风:“哥哥觉得嫣然妹妹怎么样?”长风现在听墨兰讲话已经会去读他话中三分深意,立即就知道妹妹是有意撮合。
脸不由更红了,着急道:“妹妹说什么呢?我是外男,怎好去评价人家姑娘?”墨兰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有戏。
不由得笑道:“嫣然妹妹也是我们家世交,哥哥何时分的这样清楚了。”说完又正色道:“虽是玩笑,但也想要哥哥考虑考虑。如今长柏哥哥已经定亲,下一个必然轮到哥哥。
如果咱们自己不想好,就得由着爹爹和大娘子做主了。有如盲婚哑嫁,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长枫此时有些迷茫,虽然他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但是还没正经考虑过这些。
长枫是一个颜控,只要新娘漂亮,对家世倒没许多要求,如今被墨兰引导着回想了一番,嫣然确实也很好看,性子也很温和。
加之他两次英雄救美,对嫣然多少有一些情结在。因此只是扭捏了一句:“那也轮不到你做主。”
莫兰看他这个样子,只是笑了笑,放过了长枫,去找林小娘吹风了。
林小娘是认识嫣然的,只是他一心想为长风娶一个高门媳妇,觉得嫣然没有父母兄弟助力。
墨兰自然是知道她心思,跟她掰碎了讲:“娘仔细想想,哥哥亲事终归要由爹爹做主,不可能越过二哥哥去。
况且虽然如今哥哥已经入仕,但是身份如此,若有高门贵女肯嫁,必然也是有其他的缺点在。
嫣然妹妹虽然没有父母兄弟撑腰,但她是余阁老的孙女,身份不差。余老太爷如今虽不在官场上,但好歹留下清正名声。
如今哥哥入了仕,余老太爷原先的门生故旧多少要看这个情面。
况且您仔细想想,不是我想戳您痛处,只是若真娶个高门媳妇回来,娘岂不是要天天看她脸色?
嫣然妹妹的性子你是知道,若哥哥娶的是她,咱们关起门来一家子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这些话入情入理。林小娘仔细思索过一回,也觉得确实如此。她虽然心气高一些,但是很能权衡利弊,此时反倒担心余家看不上长枫这个庶子了。
墨兰笑道:“这娘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咱们家心意真诚,能待嫣然妹妹好。余老太爷就愿意把妹妹嫁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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