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竑不由得有些深思，大娘子也赶忙附和：“就是，就是。”盛竑叹了口气，一气喝尽了碗里的粥，才转过头对墨兰道：“委屈你了。”
墨兰微微笑了一下，“我对文公子并没有什么，如今能早点看清他为人也好。”
犹豫了一下道：“我去看看五妹妹，我与她年纪相仿，或许她还能听得进我的话。”盛竑嗯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墨兰去拿食盒的小动作。
墨兰进到小佛堂，这是大娘子单僻出来的，很是幽暗静。如兰跪在地上，满脸泪痕，见是她进来，不由道：“怎么是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太硬了，她虽然嘴坏，性子又跋扈，但是算不上多恶毒，还是低下头去，别扭地来了一句：“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与他确实是真心的。”
墨兰没回答，蹲下身把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递给她。如兰跪了一夜，水米未进，已是饿坏了，也顾不得尴尬，接过来就塞进嘴里。
吃了两口，缓过劲了，一股委屈又涌了上来，她虽然沉溺于恋爱中，可是也时时害怕惶恐。如今被父母兄嫂亲眼看见她如此逾矩，心里不是不羞耻的。
昨夜被盛竑责骂，她憋着一股气不愿吐露，如今和缓下来，心虚，害怕，委屈和羞耻齐齐翻涌上来，不由涕泪横流地哭起来。
墨兰把帕子递给她，等她情绪和缓一些，才温声道：“我与他不过是奉父母之命，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如兰看她确实没有责怪的样子，虽然有些扭捏，还是老实交代了：“他当时来家里，我手帕丢了，回去找地时候被他捡到的，因此认识了。”
又急切道：“四姐姐，他之前不知道我就是盛家五姑娘，只以为我是伺候的小丫头，后头我们又遇见几次。我看他人还算有礼，才肯与他说话的。”
墨兰没有立马打断她，只是问：“然后呢？”如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讨论的是墨兰的婚约对象。
只是微不可闻地道：“后来，后来我们就经常在一起说话，慢慢就…四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们从未有什么逾矩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就被爹爹看到了。”
明兰没回应她，只是接着问：“你们有换过东西吗？”如兰讷讷道：“有，我们互换过诗，我还给他做了一条帕子。”
墨兰叹了口气，若说家里谁最疼如兰，就是大娘子了，大娘子还没用上她的针线，一个外人反而用上了。
只是她没急着批评如兰，只道：“五妹妹低头看看。”如兰一看身上，不过是家常衣服，并没有什么，不由奇道：“四姐姐让我看什么。”
墨兰执起她一片衣角道：“大娘子一向疼你，咱们家里也不拘着女孩儿，你日常穿用都是最好的。
就这一身杭稠，放在外头，是庄户人家半年的嚼用，在你这里不过是件日常衣服，更别说你头上戴的。”
如兰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或许是他一时看错了。”
墨兰打断她的辩驳：“或许一次看错也有可能，可是你自己想想，你身边的喜鹊平时穿的什么样子，难道能次次认不出来吗？
况且他毕竟是外男，进内院的次数有限。若我们想查，只怕哪一天哪一次都数的出来，但偏就这么巧，次次都遇上你吗？”
如兰跌坐道地上，听墨兰继续问道：“他怎么和你说与我的事？”如兰抬头看着她，“他说他是不愿意的，只是又感激爹爹提拔之恩，因此不敢辩驳，只等找好时机，再和你说清楚。”
墨兰苦笑一下，“我与他也算是见过几次了，他态度很好，爹爹想来也跟他明说过，他从没有推辞。若不是今日之事，只怕这个月就要上门来提亲了。”
如兰不由痛苦的哭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墨兰给她拭了拭泪，温声问：“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办？”
如兰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地。”
墨兰抚着她的肩，劝慰道：“妹妹不妨好好想想，爹和大娘子这样疼你，从来没想过拿你的亲事做什么文章，如果你真心喜欢，只要他能演一辈子，嫁一个能哄你开心的人也没什么。
只是瞧他人品，如今不过是为了咱们家能襄助他的仕途，若有一日咱们家出了什么状况，他能不能再演下去呢？”
如兰被说的有些痴了，只道：“四姐姐，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墨兰拍了拍她，起身出去了。
盛竑与大娘子本贴在门上偷听她们说什么，只是隔着门听不清楚，墨兰出来唬了他们一跳，忙装作淡定的样子，问她聊了些什么。
墨兰把话大致说了一遍，又道：“如今他手里拿着妹妹东西，只怕别有用心，还得想法子拿回来才好。只要他手里没有证据，就是出去乱说什么，也没人会信。”
盛竑忙道：“这事儿你不必管了，我会处理。”又不由叹一口气摸摸她头发道：“难为你，如兰如此待你，你还能来劝她。
回去吧，后头的事爹爹会处理好，必不会波及你们。你的亲事，爹爹另为你寻一门好的，你不用担心。”
墨兰点头应下，转身回去了。盛竑长叹一口气，“若是如兰能有墨儿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大娘子罕见的没呛声，女儿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又为了一个在八路地男人忤逆父母，她又如何不伤心呢。
墨兰正往自己院子里走，就看见盛长柏堵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想是在等她。于是主动迎上去问：“二哥哥找我吗？”
长柏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墨兰，开口问：“你去找父亲了？”，墨兰一笑：“是，还劝了劝五妹妹，已经把前因后果都问清楚了。”
长柏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如兰的事？”
（哇，这一章正好两千字诶，我真的断的太好了(„ಡω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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