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亲自去与她说清了前因后果,看着如兰不住地掉眼泪,他心里却没多少波动。
往日他就觉得母亲娇宠如兰太过,才让她养成这样的性子,只希望经此一事,能让她真的长些教训。
墨兰的婚事就此被搁置了,她之前与文炎敬的事略有些明显,若立刻就去相看别家,难免惹人非议,倒能让她自在一些时间,这也够了。
她一直掐算着日子,如今已渐渐逼近宫变的时候,既然明兰觉得这份泼天的功劳可以随意让给别人,就不要怪她出手抢夺了。
墨兰最近借口散心,常出拉着长枫陪她去看名下的两个铺子,家里盛竑与大娘子对她颇有愧疚,因此并不管她。
墨兰主要是出门探听消息,顺便熟悉道路的,这一日听说荣妃要第二日要召见各家命妇,当晚回去就在大房的饮食里下了让人肠胃不适药。
她不想让盛竑和长枫再搅和到这件事里,若是他们也在,只怕又要如明兰一样,两句话就被夺走了救驾奇功。
盛竑与整个大房 一起病倒了,请了就近郎中来看了不管用,墨兰于是让长枫告了个假,与她一起去请内宫门口不远处回春堂的大夫。
这都是墨兰策划好的,她仔细算过一回,若如原剧情中明兰一样,从宫内跑出来,一来十分被动,变数也多。
二来当时明兰是从宫里换了小太监衣服往外逃的,实在太显眼。如今墨兰直接到宫门口附近的路上等着,车上还备着替换的衣服,希望能救下那个小宫女。
他们出门时已是晌午,远远看见宫门已经封闭,看着很不同寻常。墨兰让长枫先进去找大夫,自己在车上等。
回春堂与太医院有些关系,不是寻常医馆,要让坐堂大夫出诊并不容易,往往需要排队静等,好在盛竑他们症状看着倒不急,长枫于是安心在堂中静候。
墨兰在车上,紧紧盯着宫道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宫女服制,正慌乱地往人群中钻,墨兰赶紧下车,一把抓住她往后巷子中钻了一圈。
那小姑娘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截住,吓得一激灵,听墨兰问她:“这位女官,敢问可是内宫出了什么事,怎么宫门都紧闭起来?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行走?”
那小宫女看她穿着谈吐,就知道是官家小姐,她一个人光凭两条腿,怎么跑得过追兵,因此之前就想找个人托付,此时不由急切问:“我确实是内宫出来的,敢问小姐是哪家闺秀。”
墨兰一边拉着她的手,悄悄摸回了了马车上,回春堂门口人头攒动,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小宫女,两人顺利坐到了马车上,墨兰才对那小宫女道:“我是礼部承直郎盛家的四姑娘,敢问姑娘…”
她还没说完,那小宫女一下就跪下了,“盛四姑娘,兖王造反,带兵进宫围困了皇上,我奉命带皇上血诏出京,去找禹州团练勤王护驾,还请姑娘助我。”
她不敢大声,却一磕到底,墨兰忙把她扶起来道,看她眉眼尚且稚嫩,甚至比明兰还要小,只道:“我必然尽力,姑娘稍等,我哥哥也就在旁边,我和他一起带你出去。”
又从座位隔板下头抽出一件衣服,“姑娘先换身衣服,如今这身太显眼了。”赶紧下车去找长枫。
等她拉着长枫回了车上,那小宫女已换了一身衣服,又把换下来的塞回了箱子里。见墨兰果然如诺回来,松了一口气。
刚才墨兰叫车夫去休息了,如今就叫长枫赶紧赶车走。长枫见她神色有异,没有质疑,在前头赶起车来。
墨兰在他后头隔着车帘,悄悄把前因后果说了,长枫骇得猛一回头,坐在后头的小宫女手不由绞紧了,生怕长枫害怕,把她丢下。
墨兰把他头掰回去,在他耳边道:“哥哥现在后悔也晚了,如今我们已经搅和进来了,如若不成,叛军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拥护团练进宫勤王,才有一线生机。”
长枫咬了咬牙,不再多话,只听墨兰的话,把车一拐弯,换了条路加紧出城去。
墨兰坐回车里,问那小宫女名字,小宫女声音还有些抖,只道:“蕊初,我叫蕊初。”
墨兰紧紧握住她的手:“蕊初,你别怕,我一定把你平安带出去。”蕊初看着墨兰的眼睛,微微定了定心。
后面跟着的几个追兵见跟丢了目标,不由大怒,他们做的是谋逆杀头的事,此时已没什么顾忌,在街上乱砍一番。
没找到那小宫女,立马意识到她必然是找到车驾了,于是赶紧往城外追去,无论她走哪条路,总要出城。
长枫他们好在走得早,倒是赶在他们前头,出城时守城护卫盘问,兖王人手不多,也没掌握五成兵马司,因此长枫只道带两个妹妹出城探亲,那守卫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两个女孩儿,也没多话,放他们出去了。
城门口车马多,他们还不显眼,只是若一直往禹州去,再坐马车必然被人追上,好在今日带出来两匹马。
墨兰问明白蕊初不会骑马,便叫长枫带着她,墨兰自己骑一匹马,加紧赶路。
长枫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只护着蕊初没命地跑。只是追来地兵士骑得是战马,脚力远胜盛家的驭马,远远就听见后头急迫的马蹄声。
不多时后头就有冷箭射来,身后传来兵士嚣张的笑声。他们埋头跑着,长枫的马却中了一箭,一下摔在地上。
长枫大叫:“墨兰快跑!”墨兰却勒住了马,翻身下来和长枫一起把蕊初拉起来。他们如今无马,就往路边树林里跑,箭锋在墨兰耳边呼啸而过,她放声大喊:“救命!”
蕊初一面跟着她边跑边喊,一面不由得眼泪流了满脸,她今日决定出宫,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没想到如今不仅要有负皇上所托,还要带累两个好心的少爷小姐。
那些兵卒也弃马朝他们追来,林中不好放箭,就举刀往他们头上劈来,长枫硬是招架住一个,又挤出一声:“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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