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嫁了人,墨兰反而觉得自由许多,做姑娘时没有长辈带着都不能出门,如今赵策英并不拘着她,她倒是能随意走动。
当然,也是因为她公婆都在宫内,她反而没什么拘束。除了不时进宫请安外,大多时间她都能自由支配。
这一日她借口回家探望祖母,其实是去见曹锦绣。贺老夫人如今是中意明兰的,可是一来无法完全弃曹锦绣不顾。
二来是觉得明兰还未过门就如此容不下人,担心她今后在家里仗着娘家拿捏姿态,因此不愿出面解决了曹锦绣。
如今看墨兰主动要见她,心里还有几分不情愿,只觉得是墨兰要以势压人,只是不敢违抗,因此行礼时也不情不愿的。
墨兰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计较,大家坐下各自客套两句,墨兰才开口:“贺老夫人,今日是我唐突了,只是因为确实有些事想问,才突然请您过来。”
贺老夫人只是硬邦邦地道一句“不敢”,墨兰不以为忤,转过来看着底下带着面纱的女子。
“这就是曹家表妹吧,如今没有外人,就不必戴着面纱了。”曹锦绣今日知道是明兰的王妃姐姐要见她,早就吓破了胆。
在她心里,他们家如今还是罪臣身份,墨兰只要动动手就能碾死他们,因此摘了面纱,绝望地往中间一跪。
“王妃娘娘,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求活命。”
墨兰没有理她胡言乱语,认真打量了她一回,曹锦绣小时候确实是作为闺秀养大的,就算额角被刺了字,也能看出十分貌美。
见她被盯得发抖,墨兰才开口:“你不用慌张,我并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有些话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曹锦绣只能点头,墨兰才道:“你们家获罪之事,我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冤错。后来得蒙大赦,也判的是发还原籍,该回宥阳老家才是。
你家里财产已被抄没,可你却能带着母亲,不远千里进京来,一路都没遇到什么波折,你到底是如何劳的汴京?”
曹锦绣知道不好,开口欲辩,墨兰先抬手打断了她:“你想好再说,如今你说的每一个句话,我都会叫人查证,你如实说来,我都能保证不计较,可若是撒谎…”
曹锦绣抖若筛糠,贺老夫人也看出不对,脸色难看了起来。墨兰没给她时间瞎编,逼问道:“说吧。”
曹锦绣支吾道:“是…是…有人看我们可怜,才送了我们一程。”墨兰微笑起来,“哦?从宥阳到汴京,光路费也不少了,谁如此好心?”
曹锦绣自知瞒不过,只好往地上一扑:“王妃娘娘,确实是有人找上我们家,主动说让我们来京城投靠贺家的。
我也问过那人意图,可是他不肯说,只把我们送到了就撂下走了。王妃娘娘,我虽然确实存了心,想要在贺家寻个依靠。
可是绝没有冒犯六姑娘的意思,只求表哥收留我,绝不敢同她相争啊。”她边说边哭,因为恐惧,哭得到有几分真心实意。
墨兰没接她的话,只是继续问:“你说送你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你们走的水路陆路?”
曹锦绣赶紧答道:“是个面黑的粗壮的汉子,带我们走的水路,瞧着与路上码头船家都很相熟,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他带着刀,不许我们多问。”
墨兰自然知道是顾廷烨安排的漕帮的人,只是怕别人不知道。因此才要特地见曹锦绣一面,留下点证据。
无论明兰之后怎么选,顾廷烨都别想着算计了盛家名声还叫他们感恩戴德的把女儿嫁出去。
看曹锦绣确实说不出什么了,墨兰才对云栽道:“去把她扶起来。”曹锦绣坐回椅子上,还是不住的哭。
墨兰没管她,只对贺老太太道:“老夫人,今日是我唐突了,只是咱们两家亲近,原本这亲事好好的,却突然有人横插一杠。
如今我两个妹妹亲事都惹眼,因此我格外小心些,还请老夫人见谅。”
贺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明兰如今抢手了,因此有人给他家使绊子,好搅黄了这婚事。
她也是终日打雁,却没看出来这一番谋算,此时只能忍气道:“王妃客气了,也是咱们家不当心,竟着了算计。王妃放心,我一定处置好,不叫六姑娘难做。”
墨兰没接她话,究竟嫁不嫁的,还得明兰自己拿主意,只是嘱咐道:“恕我多嘴,只是贺公子将来也是要在官场上一展宏图的,无论将来娶了哪家闺秀,此事都得小心处理才好。”
贺老太太自然应下,只是心下叹息,听墨兰这意思,是对他们家之前处理有怨言了。原本也是一桩十拿九稳的好婚事,如今只怕也难上三分了,不由又瞪曹锦绣一眼。
曹锦绣知道今日吐露了实情,只怕贺家要容不下她,坐在那里也觉得心神俱裂,墨兰叫云栽拿了文书给她。
曹锦绣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路引,墨兰道:“曹姑娘,你是受家里牵连,又觉得家族获罪,没有依凭,只觉得要牢牢抓住一个机会。
只是你仔细想清楚,为人妾室,也算不得什么出路,你是戴罪之身,京中多少眼睛盯着,就算进了后宅,也未必能保全你一辈子。
不如好好的回老家去,经营几分产业。当然,到底怎么做,都看你们自己了。”
曹锦绣入汴京并无文书,算是被人夹带进来的,若有人有心要查,只他们家擅离原籍就够他们吃瓜落的,只怕还要牵连贺家。
送走贺老夫人和曹锦绣,盛老太太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墨兰安慰她:“今日我们虽然问出了些线索,但到底是什么人在谋算六妹妹,还不清楚,还请祖母多费心留意了。
至于同贺家的亲事,还是看六妹妹自己的意思吧,她到底还小,就算在家多留两年也没什么。”
盛老太太只是长叹一声:“我可怜的六丫头。”墨兰没接她这话,说实在的,她觉得明兰那顾影自怜的毛病,有一半是盛老太太天天在她耳边念出来的。
明兰在家虽是庶女,不受父母重视,但是被老太太养着,地位超然。老太太吃穿用度都给她安排的十分精细。
婚事上更是诸多筹谋,比墨兰如兰还要好些。若说可怜,就她们同龄的闺秀之中,处境比她艰难得多的也大有人在。
(关于曹锦绣,不能说她是个好人,被流放,刺字毁容,给商人做妾还被灌了红花毁掉生育能力。从创作上来说,实际上她所有路都被堵死了,也只能做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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