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
满朝文武凝重的面容。
皇帝高坐龙椅，指尖轻叩案几，沉声道：“今岁天灾频发，国库吃紧，诸位爱卿以为，这赋税该如何调整？”
丞相赵汝阳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不如先下一道罪己诏，安抚灾民，再令南方各州加征三成粮税，以补国库之需。”
“丞相所言极是！江南今年收成尚可，多征些粮食，应当无碍。”
“荒谬！”二皇子霍临渊骤然出声，眸光锐利如刀，“南方虽未遭灾，但连年加税，百姓早已不堪重负！若再强行征粮，只怕会激起民变！”
“更何况这群逃难而来的难民，本就是偏南的，足以见的江南也已经吃紧了。”
赵汝阳捋须一笑，不紧不慢道：“殿下多虑了。为君分忧，本就是臣民本分。若实在不够”他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军中粮草，倒可暂扣两成。”
“丞相！”霍临渊厉声喝止，
“边关将士浴血奋战，若连饱腹都成问题，谁来守卫疆土？”
皇帝抬眸，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却仍未表态。
赵汝阳见状，又添一把火：“陛下，如今灾民遍地，若不开源节流，只怕朝廷运转都要成问题啊！”
殿内众臣纷纷低头，无人敢言。
皇帝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
镇国公萧远山一步跨出，玄铁甲胄碰撞出铿锵之声：“官家，江南驻军愿削减两成军粮供应，与朝廷共渡难关！”
他声音洪亮，在殿内激起一阵低语。
皇帝眉头微松，正欲开口，户部侍郎突然出列：“镇国公高义！不过．”
他话锋一转，“若论军粮耗费，西北军才是大头。路途遥远损耗又多，今年头批粮正准备运，不如暂且缓一缓，下旨让大皇子自行筹措后两批？朝廷拨银钱补偿便是。”
殿内霎时死寂。
二皇子霍临渊猛地攥紧拳头。
西北苦寒之地，哪来的自行筹措？
这分明是要逼死边关将士！
“侍郎此言差矣。”萧远山冷笑，“西北军直面北狄铁骑，若因断粮生变，谁来担这亡国之责？”
“国公言重了。”赵璟恒突然轻笑，“听闻大皇子在边关颇得民心，想必……”
“丞相！”霍临渊厉声打断，“去年北狄犯边，是谁带伤血战三日不退？如今边关积雪未消，就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国门吗？”
“二皇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街上的那一批难民又当如何呢？”
“做事情得分轻重缓急呀，眼下我们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处置那批难民！”
“那也不能减少军粮，那是国之根！”霍临渊很认真的说。
皇帝的目光沉沉落在霍临渊身上，指尖在龙案上轻轻一敲：“既然临渊体恤边关将士，那这亏空，便由你来补。”
殿内众臣神色各异，赵璟恒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萧远山欲言又止，最终沉默。
霍临渊背脊绷得笔直，迎着满朝文武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缓缓拱手：“儿臣……领旨。”
二皇子府
霍临渊一把掀翻了茶案，瓷盏砸在地上迸裂成片。
“他们这是要逼死西北军！”他眼底烧着暗火，“什么拨银补偿，边关哪来的粮商？哪来的市集？银钱能当饭吃吗？”
宋太傅弯腰拾起一片碎瓷，苍老的手指抹过锋利的断面：“殿下可还记得何大官人？”
“那个皇商？”霍临渊皱眉，“老师的意思是他会有粮食？”
“是的，难民涌入京城，各家粮铺虽都有施舍，但也不过是一点，而他却是在京城直接开了施粥的地点，而且还是无限的供应，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手下肯定有余粮。”
“商人都是重利的，不会有什么平白无故的施舍，今日缓解了燃眉之急，他日他们会收取相应报酬的，殿下不如直接找他们合作，没准会有什么新路子！”
霍临渊听劝来到了何大官人的店铺。
他站在何记粮行门前，望着不远处施粥的场面，
难民们虽衣衫褴褛，却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热粥的香气混着蒸腾的白雾，在寒风中格外温暖。伙计们手脚麻利地分粥，时不时还搀扶年迈的老人到一旁坐下。
他微微点头，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何大官人生出几分敬意。
踏入店铺，迎面便是满室谷香。
柜台后，一个圆脸富态的中年男子正拨着算盘，闻声抬头，眼睛眯成两条缝，笑得活像一尊财神爷：“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
霍临渊还未开口，何大官人已从柜台后绕出，亲自斟茶：“这位爷，您如果是买粮食的那一切免谈，我的手头现在没有多少粮食了，留下的那些也只够维持店里的开销。”
茶雾氤氲间，霍临渊眸光一凝：“官人如何知晓？”
“猜的”何大官人笑得憨厚，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这几日朝廷急调粮草的文书，都快把户部门槛踏破了。”
霍临渊起身，郑重向何大官人作了一揖，沉声道：
“何大官人，如今京城内外缺粮，难民遍地，农户暴动，朝廷急需筹措粮草以稳大局。若您有门路能调来粮食，价钱方面，绝不让您吃亏。”
何大官人依旧笑眯眯的，圆润的脸上堆满和善，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为难。
他搓了搓手，叹气道：“哎呀，殿下，不是小人不愿帮忙，实在是……”
他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随我来。”
霍临渊跟着他穿过店铺后堂，来到后院粮仓。何大官人亲手推开厚重的仓门。
仓内空空如也。
干燥的木板地上连一粒谷子都没剩下，只有几道搬运时留下的拖痕。
“您瞧，”何大官人摊手苦笑，＂前几日有老板高价收粮，小人库存的八万石粮食，全被他买空了。”
“眼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皇子这一切就像是有人预谋，这天灾就像是被人算计好了一样，京城的已经没有余粮了。”
“您知道为什么钦天司会说没有大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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