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不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确切的说，是不想看到她脸上这样的表情。
他神色凛了凛，刚想开口，就听宋念知又道：“皇上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特别不成体统？”
楚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未曾。”
宋念知低眸笑了一声：“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楚修眉头拧得更紧，他确实不认为带着一帮宫人烤肉就是有失体统，只是宋念知始终恪守规矩，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堪称违和的举动，很难不让人多想。
宋念知也不等他的回答，抬眼看着他：“可是陛下，妾在家中时，偶尔亦会如此，这手烤肉的本事，就是从前练出来的。”
听到这里，楚修的表情缓和了几分，确实，她手法如此娴熟，不像是个新手。
可既然不是故意为之的，为何……
“陛下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妾之前从未做过这些事？”宋念知轻叹一声，“皇宫规矩森严，妾不想徒惹麻烦，故而未曾如此行事。”
楚修忍不住问：“那现在呢，不怕惹麻烦了？”
“怕，可是妾想家了。”宋念知顿了顿，近乎低喃，“正好近来无人关注清音阁，妾便想着，自己躲起来烤点东西吃，应该也无伤大雅。”
见楚修似乎不信，她一摊手道：“左右，用离经叛道的方式来吸引陛下注意，再愚蠢也没有了，旁的不说，单看陛下如今反感的样子，就知道只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何况，还有太后看着呢，妾刚被太后提醒过，可不敢再闹出事情来给太后知道，否则这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朕没有反感。”楚修解释道，“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宋念知就这么看着他，不置可否。
“真的！”楚修曲指碰了下她的额头，“你说太后提醒过你，她说什么了？”
宋念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如实道：“让妾劝着陛下雨露均沾，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楚修：“……”
他无语半晌：“那你怎么不劝？”
“已经不需要妾开口了。”宋念知垂下眸，又伸手去够签子，“深秋没什么时蔬了，这些还是找膳房那边讨的，味道很不错，妾烤给陛下尝尝？”
楚修有些无奈：“朕好不容易有空来看看你，你就打算一直给朕喂吃的？”
宋念知笑了笑：“主要是妾自己想吃。”
楚修：“…………”
行吧，宋念知的大胆他早已经习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最后，愣是陪着宋念知吃够了，才和她一并回了屋。
身上沾了烧烤的烟火味，宋念知和楚修相继沐浴换衣，等收拾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楚修看着宋念知向他走来，一时有些心情复杂，但不等他说什么，就发现宋念知的态度不一样了。
她又变回了他熟悉的那个样子，得体从容，温和娴雅，带着些旁人没有的聪明劲儿，浑身上下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看着这样的宋念知，楚修突然间有些恍惚，仿佛刚才那个耍赖叹息、略显失落的人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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