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大宫女的错觉，自从事情败露的那一刻起，冉荥的情绪就开始不正常起来。
按照常理，冉荥会闹会辩解，就算被罚了，也会怨毒不甘。
可这一次，这些通通没有，冉荥十分平静的接受了楚修的暴怒，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控诉辩驳，甚至看不见情绪起伏。
搬进冷宫后，看着冷宫里萧瑟简陋的环境，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冉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毫无负累的就住了下来。
这些天，更是心情平和，跟个没事人一样，听到宋念知封淑妃，眼里也没有恨毒，只是默然坐在窗前，坐着坐着就兀自笑了……
仔细说起来，这还是进冷宫后，冉荥少有的情绪反应，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沉默，对世事无动于衷。
可就是这笑，怎么这么瘆人呢……
大宫女下意识隔着衣料搓了下胳膊，试图通过这样的举动抑制住心底不断攀升的寒意。
冉荥似是没注意到她的举动，兀自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直到眼角笑出了泪，才捂着肚子止住了笑。
“你说，他怎么会封淑妃呢？”冉荥看向大宫女，“位居第三的妃位，是不是太寒酸了，完全配不上他的一往情深？”
大宫女垂下头，不敢说话。
冉荥也没想要她的回答，很快就继续说道：“是不是因为本宫曾短暂封过良妃，所以他嫌脏，不舍得玷污他的心尖人？”
“娘娘！”大宫女闻言一惊，顾不得多想，当即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冉荥懒懒地看着她，“你在怕本宫？”
“奴不敢……”
“不敢？那为何这般战战兢兢？”冉荥伸出手，重重捏起她的下巴，“本宫记得，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大宫女被捏痛了，也不敢吱声，“奴是冉家的家生子，自小伺候在娘娘身侧。”
冉荥点点头，欣赏着她此刻畏惧的表情：“这么说，你对本宫倒是忠心？”
“奴对娘娘之心天地可鉴！”大宫女连忙表态，“愿为娘娘鞠躬尽瘁，绝无二心！”
“很好。”冉荥缓缓松了手，“本宫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
册封礼在即，不管外头的局势多么风雨欲来，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一样不少。
内务司忙得团团转，宫里的气氛多少显得喜气洋洋。
清音阁内，宋念知一一试戴新送来的首饰，又试了册封礼上要穿的衣裳。
清箬弯腰帮她整理裙摆，笑道：“这华丽的衣裳，与姑娘极相称。”
宋念知平日里不爱穿太艳丽的颜色，打扮也简单，不喜欢动辄满头珠钗，可这并不是因为她穿戴这些不好看，恰恰相反，她容色美艳，华丽的装扮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出彩。
也正因此，见惯了她打扮简洁，偶尔瞧见这盛装的模样，让人觉得十分惊艳。
“相称吗？”宋念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蹙了蹙眉，“我怎么觉得颇有几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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