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逃得很快,比当初她带着沈煜泽逃亡还要快。
沈煜泽一转头就看不到古溪的身影了。
沈煜泽真是哭笑不得。
略微思索,也好给她一点时间缓冲,如今西城主城有诸多要事在忙。
要不是蒋氏突然找古溪,他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把心底话说出来。
姑且,给她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不过……那古明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得到古溪,还得先把古明舜解决了。
沈煜泽有这样的打算,古明舜也有这样的想法。
一次事情结束后,古明舜并没有直接离开,等到人都走完后,古明舜走上前一步直接开门了当地问道:“末将想要知道,小爵爷对古千户是何意?”
沈煜泽冷笑一声:“此话,刚好也是本爵爷想要问古将军的话。”
古明舜还想要说什么,门外有人走了过去:“小爵爷,不知道可否,移步到安静的地方谈一谈,末将想小爵爷是误会我与古千户的关系了。”
两人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前面是一阵沉默。
旋即古明舜先一步开口:“小爵爷,末将与古千户并非你所想的关系。“
古末将想小爵爷误会我与古千户的之间的关系。”
古明舜回去稍微琢磨一下,没有怎么费脑子就能想明白沈煜泽对他的敌意是怎么来的。
他从未说明他与古溪的关系,导致一些误解。
古明舜:“她是我阿姐。”这个回答还真的是出乎沈煜泽意外。
沈煜泽吃惊地看着他。
他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古明舜回忆道:“我与阿姐是双生子,家中发水灾,我与阿姐逃难出来意外走散了。我以为她遇难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情况下跟阿姐相遇。”
沈煜泽沉默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与她是姐弟?”
古明舜颔首:“小爵爷,你且认真看看,我与她是否有相似之处?”
沈煜泽认真端详一下:“确实有几分相似。”
“据我观察,我阿姐恐怕记不得我了。”古明舜继续说道:“还望小爵爷明白,我不愿还未认亲,便草草把阿姐交出去。我儿时就立誓,要亲自送阿姐出嫁,背着阿姐出家门。”
沈煜泽心里有几分复杂,可有一想到古明舜是自己的属下,对自己知根知底,自然是站在自己这边。
“本爵爷多少能明白。”不,他不明白,他家中并未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无法理解。
但是古明舜并非爱慕古希,对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你打算何时与你阿姐相认?”
古明舜:“我自有打算,如今阿姐有我相护,就无须委屈自己隐瞒性别混在这军营之中。”
沈煜泽点头:“确实如此,她一个女子一路走来,的确不易。能有这般作为,也着实厉害。以后她有你我护着她,就无人敢欺负她。”
沈煜泽又道:“我真心心悦你阿姐,日后还望你多多在她面前美言几句。”
古明舜:“此事且往后再说,我也得看我阿姐的意思。”
古明舜没有敢擅自做决定,要是古溪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姑娘家,说不定就直接做主了。
奈何古溪不是,古明舜怕自己做了决定,到时候会被古溪打。
接下来的日子古溪一直躲着古明舜和沈煜泽。
真是笑话,古溪对沈煜泽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意思。
古溪从来没有委屈自己去嫁给任何人的打算,在这个时代,嫁人除非是找到良人,要不然就是一辈子的苦难。
她不想苦,也不想在婚姻里苦苦挣扎。
哪怕在日后改革的时代,婚姻也并非全部都是美好的。
古溪需要一个能够明确她日后可以挣脱的自由空间。
她所有的想法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出发,在保证自己的日后出路后,才考虑到其他人。
沈煜泽被古溪躲着受不了了,这是他第一次开窍喜欢一个女子,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以往都是姑娘们围绕着他来转,含羞带怯等待他对她们的关注,哪怕一个微笑,一个小小的礼物,都能让姑娘们心花怒放。
古溪油盐不进,让他无从下手。
就在沈煜泽苦恼的时候,老爵爷来找他。
上次沈煜泽所下的决定后,老爵爷心疼不已,难得第一次把蒋氏狠狠骂了一顿。
自己儿子经历如此大的事情,她就非得挑在这个时候与儿子作对。
蒋氏面对发怒的丈夫,心里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发泄……
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默默哭泣,老爵爷狠心两天后,还是舍不得自己疼了这么久的妻子伤心成这样。
亲自来找沈煜泽。
沈煜泽也知道自己跟母亲的矛盾不能继续下去。
老爵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煜泽心头一暖:“爹,其实娘的担心根本就是多虑,古希并非什么男子。”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爵爷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煜泽只好再次重复:“我说,古希并非男子,她是女儿身。”
老爵爷皱着眉头,下意识不去怀疑自己的孩子,可是……“这……她太过自然。”
什么女子能扮成男子,如此自然,跟男子接触没有半点的别扭,甚至有时候还比男子来得大方。
还有……那身材,看着也没有女子的娇软啊。
老爵爷觉得自己想太多,忙打住:“你确定了?”
沈煜泽:“我见过她女儿装的样子,军中的大夫也诊断出来,是女儿身。”
“那为何不跟你母亲说?”老爵爷不认同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你母亲为了你的事情,愁眉不展,每天还唉声叹气。”
沈煜泽:“不是我不愿说,是那时候……古千户不愿透露女子的身份,我既然答应她了,就不能随意暴露出来。”
既然答应别人,老爵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今天为何要说?”
沈煜泽:“自然到了能说的”
老爵爷没好气道:“你少在那里给我故弄玄虚,没有把人搞定是不是?”
沈煜泽点了点头:“她,你也接触过,主意太大,不是常人能够左右的。不过,你儿子我有信心能够打动她,要是她能够成为西城主母,我相信,她做的不会比母亲差!”
当初蒋氏当上西城主母,逢年过节都要举办各种庆典,对于那些老士兵家属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西城上下对蒋氏都很满意。
老爵爷摆摆手:“那此事,我同你母亲说一下。”
“好,你让娘先别声张,我还不想要把人给吓走了。”
沈汐辞几次想要找古溪说清楚,伏月那边出现状况。
伏月被发现,如今被人关在天地教地牢中,生命危机。
汐辞想都没有想直接离开西城,离开的时候,恰好遇到古溪正在西城主城城门口,跟城门校尉说着什么,听到马蹄声,她抬头看过去,风起。
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滞。
沈汐辞的心猛地一揪,他未曾料到会在这即将离去的时刻与古溪直面相对。
古溪平静的目光中略带着几分诧异与担忧,这般行色匆匆想来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两步。
她波光粼粼的目光,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勾住了沈汐辞想要匆匆逃离的心。
沈汐辞心中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城门口呼啸的风,在脑海里肆意翻涌。
风愈发地猛烈起来,吹得城门口的旗帜猎猎作响,那鲜红的旗面在风中疯狂地舞动,像是在诉说着某种不甘与挣扎。漫天的风沙被风裹挟着,肆意地飞舞在空中,迷了人的眼,也模糊了两人之间那原本就复杂难言的氛围。
沈汐辞努力地别过头,马蹄声在耳边响起,溅起来的石子落在她的脸上,最后是马儿远去的背影。
古溪则是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这呼啸的风堵住了喉咙,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那紧紧凝视着沈汐辞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担忧,也有的是不舍。
不用试探了,沈汐辞能确认百分之八十,此人就是古溪。
古溪暂时留在西城,对于她的性命也能有保障,沈汐辞拉停马儿,回头看去,城门缓缓关上。
古溪就伫立在原地,城门慢慢缩小了视野,渐渐古溪的身影被城门隔绝,沈汐辞紧紧留下一句话:“等我。”
古溪闻言,心乱了,疯狂的跳动起来。
她垂下眼眸,想要忽视心底深处的那一抹的疯狂与奔涌出来的情感。
马蹄声再次响起,古溪大步朝着城门上跑去,站在高高的城门,眺望着那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古千户?”有人询问:“这煜王爷走得这么匆忙,是所为何事?”
古溪摇头,不知。
就连那本该一同上京的南郡公主都没有带上去。
她确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煜泽倒是收到沈汐辞的留下来的信息,说明大体的情况,以及要求沈煜泽把南郡公主送回京城去。
“他倒是会使唤人。他有事情,本爵爷就是闲着!他待在西城这么久,也不见他给本爵爷留下一分一毫!”
南郡公主跪在地上,娇娇柔柔,抬起头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却难掩那眉眼间的秀丽清婉。她的双眸犹如被清泉润泽过的黑宝石,此刻虽噙着泪花,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那盈盈泪光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哀伤。
沈煜泽见过不少美人,不得不说,每次看到这南郡公主,他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滞几秒钟。
奈何此女子,并不是任何男子都能碰的。
沈煜泽和沈汐辞都很冷静。
沈煜泽不可否认,正常男人对上这种女人,是有冲动的,可冲动后果的所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
有可能还会连累整个西城,代价太大了。
最主要是,沈煜泽现在心里面有古溪。
稍微对比一下,古溪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收敛心神,冷漠询问几个问题后,发现这个公主什么都不懂,也就歇了心思。
是该把这人送回京城,免得夜长梦多。
……
蒋氏听到老爵爷的话,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女的?”
老爵爷点头。
蒋氏冷笑:“她一个女人家女扮男装混在一群男人堆里做什么!”
老爵爷:“各家有各家的苦,兴许她有什么苦衷呢。”
蒋氏:“不管有什么苦衷都不是欺骗别人的理由,再者,我三番四次给她做媒娶亲,她非但没有拒绝还处处配合,这是……这是耍着我玩?”
老爵爷笑了笑:“那时候,她确实也不好拒绝。”
“我为了她多次跟煜泽吵架,她要是……要是又把我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就该主动说出真相!一个姑娘家,整天与那些男人勾勾搭搭,像什么样?”
老爵爷安抚:“好了好了,别气,别气。现在至少你知道我们儿子,并未断袖。”
蒋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点倒是欣慰。既然儿子看上她,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日后我也该好好的训练一下她作为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才能担起一个主母的责任!”
老爵爷宠溺地看着她:“好好好,别太过分了,伤了儿子的心就不好了。”
蒋氏抱着老爵爷:“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
老爵爷:“你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一个能够救你儿子两次的人,也并非什么凡人。”
老爵爷故意提起古溪救沈煜泽的事情。
果然蒋氏听到这句话,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我们儿子对她那么好,要有良心的人,都得救。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个古千户这个职务,救不了主子,她也难辞其咎!“
蒋氏与老爵爷温存一段时间后,就把古溪叫到身边。
这次古溪做好准备,要是蒋氏指责什么,她都敷衍过去。
蒋氏看到她,上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样貌只能说中上,比她貌美多得是,为什么自己儿子偏偏选中了她。
“明日,我要上山为百姓祈福,为大祁与西城祈福,你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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