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堪哥哥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白露艰难地将男人平放在地面。
她握住男人的左臂。
手腕那处已经被割裂成了一个大口子。
还有白色的丝线往里钻。
吓得相逢大师指着手腕说：
“白露小姐，这个怎么办？！”
他记得这些白色丝线上是沾了毒药的，现在如果还不清理，只怕秦堪性命堪忧。
白露摇头，
“这个东西能堵住血管，不让他流太多血，我已经用符箓挡住了这些丝线的吸血功能，不用急。”
说着，她让相逢大师搭把手，将秦堪带出了地下室。
但两人还没走多远，就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声。
“妮妮！”
相逢大师暗叫不好，将白露护在身后，催促地说：
“白露小姐，你还是带着秦总先走吧，估计那边出事了，霜降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准备做后撤预留一手。
白露对他的关心有些感动。
但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就这么让相逢大师一个人面对霜降。
“大师，妮妮没了换血阵法，估计命不久矣，就算你留在这里，也是被他杀，你先把秦堪哥哥送出去吧，让我来对付他。”
说着，她将秦堪的躯体移交到相逢大师的后背。
相逢大师虽然年过半百，但背一个成年男人压根不在话下。
相逢大师背着人，不放心地扫了白露一眼，
“白露小姐，你手中就只有这一把剑，只怕对付不了他......”
以前霜降和他对打的时候，是考虑到白露在，所以没有出全部的法术。
现在妮妮要死了，霜降定然会为了爱人报仇，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担心白露压根应付不过来。
“大师别担心，不若你来试试这柄剑。”
白露看穿了他的担忧，真的将桃木剑放在相逢大师的手中。
就在那一秒！
相逢大师感觉手中好似坠了千斤重，并且还能察觉到这柄剑上带着非同寻常的气息。
“这剑莫非.......”
相逢大师还想猜测，却被白露堵住了嘴。
“大师觉得这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说着，她亲自画符，直接将相逢大师和秦堪两人贴上。
“大师请记住，在你们离开这里后，马上将秦堪哥哥送去医院抢救。”
交代完，她才念着咒语。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原本站在眼前的两人顿时消失不见了。
“真希望你们能幸运一点。”
白露有些感慨。
刚才她拿的符箓，正是以前剩下的两张移形换地符。
现在全都没了。
这种符箓最难画，也最难成功。
这辈子她估计再也用不到了，能在关键时刻救命，也算是唯一的好处。
白露还没从担心之中脱离出来，就听到身后的半空之中，传来一道危险的信号！
砰！
有两条藤蔓从高空窜起，直接朝她拍下！
若不是她快了几秒，只怕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拍碎了。
来者不善！
“霜降！你确定要和我打吗？！”
白露看到站在藤蔓顶端的，愤怒的男人，语气也很不好。
“妮妮死了！是你害的。”
霜降身上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此刻沾满了血迹。
红色的血，好似一把红刀，将他的衣服切得碎裂。
也似乎将他半个灵魂都切碎了。
“妮妮那么好的女孩子，还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是你害死了她！”
霜降此刻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拔出我的线死，这样妮妮或许还不会死！”
他愤怒之余，另一根藤蔓已经将死去的少女卷到了怀中。
少女的脸色还是那么雪白。
眼睛闭着，嘴唇还带着他们当时亲吻的余温。
唯独手腕上的伤痕裂开，黑色的血慢慢滴出来。
因为仪式中途被打断，原本让秦堪的血沾染了空气，流入她的体内之后，全部变成了毒血。
妮妮就是这样被毒死的。
这也是这个仪式最残忍的地方。
“为了今日的仪式，我准备了这么久，搭建了结界，在这里建立了挖造了地下室，还把你们引了过来。
甚至为了让你和秦堪乖乖束手就擒，我还给了你们相逢的机会！”
说起这些事，霜降心中懊悔不已。
“白露，我不是白白用秦堪的血，如果不是因为我，至少你们今日还无法见面！
是我心软，知道爱人分离有多难受，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再次相遇！
还促成了你们的好事！
甚至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还给了秦堪一个机会！
只要他同意换血，我可以免他一死！
我对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妮妮续命呢！妮妮压根没有害过你们！
害你们的人是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妮妮！”
霜降对着白露撕心裂肺地质问。
他越是愤怒，白露的神情越是镇定自若。
“霜降，你到现在还不醒悟，在你强势改变妮妮命格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们之间的悲剧。
在你逼迫妮妮成为你的女人后，就注定了她的悲剧。
你强迫她，算什么男人！
让她一直活在你的掌控之中，这又算什么爱情？
你懂爱吗？！”
随着白露的一声声的反问，霜降愤怒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懂爱吗？
抱着怀中身体逐渐冰冷的心爱之人，霜降愤怒过后，忽然觉得内心好似被蒙上一层白纱。
他有些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掌控。
有些分不清妮妮的死是别人造成的，还是自己造成的。
“我、我分不清，不知道......”
他看着白露坚定犀利的眼神，忽然生出一种挫败感。
抱着尸体的双臂微微颤抖起来。
“白露，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你懂什么叫做爱吗！”
他心有不甘。
白露冷笑，
“我当然知道，爱也是一种成全。
就像秦堪哥哥一直想来救我，想保护我，我虽然不放心他，但还是让他来了。
因为他想保护我。
因为我也想要他的陪伴。
我们是互相成全的。
霜降，你知道妮妮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这话一出口，霜降悲痛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
妮妮最想做什么事？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之前妮妮拿着匕首捅自己后背时说的话。
她说，我想离开你这个恶魔。
她说，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
在这一刻，霜降忽然觉得心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疼的他皱眉，双膝猛然跪在地面，肩膀颤抖着，竟然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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