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细细打量着稳重又心思细密的纪以宁，眼带欣赏，有几分当初纪大人的影子。
又让他想到上元节时，她的不卑不亢，神情不由地一松，“那你知道是谁推的吗？”
总不能是七皇妃自己摔倒的吧？
洛川懵了，还能是谁，不就是萧雪莹吗？
纪以宁淡笑地点头，随即看向眼前的三位宫女，“皇妃并不是莹莹推的，皇妃是向前扑，说明当时受力在后面，也就是被人从后面推的。”
洛川脸色一白，反驳，“我说了，是萧三小姐撞了，然后抱着皇妃一起倒地的。”
“既然你们不说，那你们三个都是凶手。”纪以宁脸色微沉，声音冷了下去。
洛川面色一僵，气愤不已，“别以为你是皇妃就能污蔑人。”
另外两个宫女吓死了，匍匐在地，声音都不敢发，吓得颤抖不已。
“谋害皇妃，害死皇子，其罪可诛。”纪以宁冷冷地道。
纪以宁的声音清冷，但格外的清晰，在帐篷内的人都听得见。
萧晋琰幽深的凤眸一直凝在她身上，神色淡淡，可嘴角微扬，眼里带着温情。
五皇子挑眉，难得看到纪以宁这严厉又凶狠的一面，有些讪讪地看向萧晋琰，低语道：“她平时冷冷清清的，这时候蛮凶。”
萧晋琰睨他，强调，“不凶。”
五皇子：“……”
这咄咄逼人还不凶？
洛川哭着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陛下，娘娘，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就是萧雪莹撞的，我看到了。”
贵妃此刻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而且皇上没发话，她也不敢开口。
但看向洛川的眼神极其寒冷，吓得洛川惊恐起来，怕真的会死在这，毕竟她是皇妃的婢女，皇妃流产她肯定没好下场。
不由地哭的更是伤心难过。
皇上微微拧眉，夏海看到赶紧呵斥道：“别哭了，殿前谁让你放肆的？”
洛川吓得一愣，不敢出声，可眼泪不止，真的不是她，就是萧雪莹撞的。
可皇上没吱声，也就是默认了纪以宁的意思，这让她们三人心里更是惧怕起来，一个个颤抖的厉害。
纪以宁等了片刻，再次看向她们，道：“如果你们不指认凶手，那凶手就是你们三人，其罪可诛。”
洛川怒视着她，吼道：“我说了，我不是凶手。”
她明明看到就是萧雪莹，可没人信。
纪以宁懒得看她，主要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其罪可牵连父母兄妹，也……”
“奴……奴婢……”
一直跪地，未开口说话的宫女哆哆嗦嗦地跪起身，嗫喏道：“奴婢，奴婢看到是江夫人绊了皇妃一脚。”
大帐内寂静一片。
七皇子微眯双眸，脸色极冷，“你再说一遍。”
那宫女吓得语调不由地快了起来，“是江夫人，我跟在后面低着头，就看到旁边扶着皇妃的江夫人伸腿，然后皇妃跌倒了。”
当时她震惊不已，等她再抬头看的时候，皇妃已经被萧雪莹抱在怀里了。
那宫女吓得哭着磕头，“奴婢没撒谎，奴婢看的一清二楚，就是江夫人，请陛下，娘娘饶了奴婢。”
“你呢？”纪以宁看向另一个脸色惨白的宫女。
那宫女咬唇，犹豫，但被夏海公公锐利的眼神一吓，磕头道：“奴婢也看到了，是江夫人，奴婢没撒谎。”
她们两个宫女都是跟在皇妃身后的，平常都是低着头，如果一个看到，另一个大差不差也看到，因为距离不远。
但是这宫女的反应很迟疑，这就让纪以宁怀疑，“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非要等她逼问。
那宫女身子埋得更低了，咬牙，最终哽咽道：“因江夫人有恩于奴婢，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替她隐瞒，连家人性命都不顾。”纪以宁接了她的话，冷冷地道。
那宫女埋头哭了起来。
“你隐瞒欺君，也是死罪。”纪以宁冷冷地道。
那宫女呼吸一窒，直接倒地昏了过去，夏海公公不耐烦地摆摆手，立马有人上前将人拉了下去。
“陛下，奴才让人去喊江夫人来。”夏海恭敬地道，得到允许，立马下去喊人。
江绾出事的时候林知意正好在她另一边，所以她是跟着江绾一起回帐篷的，直到此刻被人喊去陛下的大帐，她心里才有点慌。
进入大帐后，看地上跪的人，她大概知晓事情原委，可对上七皇子那狠厉的眼神，还是心不由地一震。
小心上前跪地叩首，“陛下，娘娘。”
贵妃双眸怒视着林知意，她早就和江绾说过，这林知意心思不纯，非不听，看看吧，现在好了。
越想越生气。
夏海咳嗽两声，问林知意，“江夫人，你说说吧，当时是你陪着七皇妃的。”
夏海没有让林知意认罪，而是例行询问，其余人都是看好戏的等着。
林知意在心里思量再三，一开始没喊她来，现在叫她来，必然是事情差不多要有结果了，就是不知道这结果向着哪边。
所以她不能将事情说死了。
林知意恭敬地道：“陛下，娘娘，臣妇当时正陪着七皇妃散步，就看到萧三小姐冲了过来，然后娘娘就和三小姐一起倒地了。”
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她只是陈述事实。
林知意发现她说完话后，大帐内的瞬间死寂了下来，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夏海双眸微眯，心里感叹这位江夫人心理素质真是强，这个情况下还能不慌乱，真是厉害。
皇上没说话，但一旁的贵妃气的一把将手边的茶杯砸在了林知意跟前的地上，“你个贱.人，是你绊倒皇妃的，你还在这狡辩。”
林知意眉头拧紧，知道事情大概是败露了，但她依然丝毫不慌张，抬头看向冷眼旁观的皇上。
“陛下，娘娘，当时萧三小姐冲过来，我吓得想要拉住皇妃，也许让人误认为是绊倒皇妃。”
林知意冷静地补充道：“当时情况太乱，看错，或者是我真不小心绑到了皇妃，那我确实没注意，如果陛下，娘娘要责怪，臣妇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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