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镜头猛地一晃,显然是被打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稳定,快速地对准了妻子。
“宝贝儿,生气了?”
他的语气满是无谓:“这就是个游戏,只是在玩语言的游戏而已!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说得越是下贱,越是快乐。”
“不要说了……”妻子摆了一下头,像是在挣脱什么东西:“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游戏……”
她表情沮丧,声音也显得软弱无力。
他还在很得意地说着,却没防备妻子猛的一个翻身,从他手中挣了出去。
镜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地板上滑行了很长,才停在墙角。
画面也随之稳定,却是冲着书房的门框边。
妻子光着脚从镜头前跑过,紧跟着是高追过去,然后是妻子的惊叫,撕扯争执的声音。
镜头里时不时可以看到高的一只脚,闪一下又马上不见了,似乎是想把妻子从书房拉出去,然后是桌子挪动的声音,和妻子小声的哭。
“松开手行不?我不让你说了,咱们回沙发上继续!”
“不……你放了我吧!”
“听话,快点……我都答应你了,这回让我好好玩,以后不来找你了!你也要守信才行啊。”
妻子沉默。
“你还想装贞洁淑女啊?俗话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老公都知道了,你还想他当没事人一样?我不逼你,但说实话,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更快乐?不但可以放开束缚享受快乐,我保证还有更精彩的在等着你……”
“正因为他知道了……”妻子终于说话:“却没一句责怪……我才会更愧疚!我的背叛带给他的痛苦,带给孩子的痛苦,会叫我悔恨一辈子!之前……的已经错了,这次我再答应你,就是错上加错!我的全部你都得到了,为什么一定要再多这一次……”
“听话,咱们继续……”
“你走吧!算我求求你……”
“啪。”
一声脆响,巴掌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恶心?你错了,那才是女人最极致的享受呢。你还装,那天你不是表现的很享受吗?”
“什么?”
“你蒙眼的那天,想起来没有?就是在沈婷家里的那天,那次不止我一个人,你难道真不知道?”
“你……”
“我这个圈儿里有这么几个朋友,喜欢这活动,你不知道你那时候的表情多诱人,简直迷死他们了!”
“啊……”
妻子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叫。
“你干什么?生气了?”
“啪”的一声清响,然后,是一片寂静。
良久,才又听到高的声音:“是恼羞成怒吗?居然打起人来了!被几个人欺负你难道真分不清?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煳涂呢?早知道这样,我那晚就该当场揭下你的眼罩,让你亲眼看看另外两个人!瞪着我干什么?想吃人?承认自己下贱真的很难吗?无非就是个自尊嘛,在我眼前你还要什么自尊?我哪次约会你不是嘴里说着不要,身子很诚实的?还想像自己多纯洁是吧?你早不是了……”
“我知道你不是好男人。”妻子的声音有些无力:“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全部都给你了啊,都给你了!你一定要把我推下地狱才甘心吗?是不是?如果你真想逼死我,我就如你所愿……”
“逼死你?别说得那么瘆人,我怎么舍得?你问我要什么?是真不知道我要什么吗?我要的是你服服帖帖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我就喜欢看别人的女人在我面前放弃尊的样子!”
一声澹澹的叹息:“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我就要这感觉。”
“变态……”
妻子的腿出现在镜头里,似乎是想逃出来。
但高马上也跟了出来,两人的腿在镜头里不停地动着。动作幅度并不大,僵持了一会儿,妻子终于又被扯了进去。
高转回来,俯身拾起了地上的摄像机。
妻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上身俯着桌面,脸埋在手臂中间,肩头不住地耸动,似乎是在哭。
镜头继续推进。
“那天你也是这么光着坐在椅子上,我就站在你旁边,看着你被他们欺负。”
“求求你,别说了……”
“我猜你一定知道……你不用否认,那天你的表现棒极了,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你端坐的样子,就像自己还穿着衣服,就像正高贵地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你看,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了,快起来,再我疼爱你。”
高有些焦躁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往靠窗的位置推,包括电脑屏幕。有些东西就摔下去,稀里哗啦响。
他把摄像机放在了窗台上,把脸贴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校正了一下,才去拉妻子。
我冷冷地看着,像看陌生人,脑子里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种奇怪的虚幻感,好像变得不真实了。
这个恶心的男人,像乳胶一样渗透进我的生活,似乎无处不在,清洗不掉推拒不开!曾经一度我以为,问题的根源在妻子,是她潜意识的渴求导致高的有机可乘。我的重心都放在了妻子身上,从没想过她是什么样的处境,我为了保全家庭,放弃了为爱人战斗的决心和勇气,给了这个无耻的男人继续纠缠妻子的机会!
真正自私的人,是我。
停止播放,找到文件,犹豫了一下,才按了删除键。又安静地坐了一会,才起身出来,回到卧室。妻子睡得正熟,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眉头却还皱着。
我站在床边,怜惜地伸出一根手指,想去抚平她的眉头,却在触及到的刹那停住了,移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凌乱的长发,俯身去她头边,嗅了嗅发间散发出的清香,带着她独有的体味,绵绵的,中人欲醉。
到小床边看女儿,她整个头脸全埋在毯子里,姿态和妻子惊人的相像,睡得香甜沉稳。只是一只胳膊从枕头下面穿过去,勾住了床边的栏杆儿,紧紧握着。
我试着去掰,想给她放回去,却倔强无比,抓得死死的,掰不开。
我无声笑了下,却把眼泪笑了出来。
轻轻掩上门,去书房,拉开抽屉——里面有个我珍藏了很久的礼物,那是我毕业的时候,教授送我的一把手术刀。他说: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掌握了别人的生命,生杀大权,是只有上帝才拥有的,现在却交到了你手上!你可以用它救人,也可以用它杀人……
我不记得自己救过多少人,但我一定可以记住杀的第一个人。
天还没亮,黎明前的黑暗,楼道里静悄悄的。
我没坐电梯,因为不想等,出门之前,我给沈婷打了个电话,我打算让她去叫高的门。却没人接,我就直接去找她,我盘算着怎么跟她说才能隐藏起我浓浓的杀机。
楼阶梯走的人少,有层积尘,人踩上去就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每一个拐弯处,我都回头看一眼,想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足迹。如果没有意外,这行足迹的旁边,应该还有两个人的印记,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本来,我不用这么孤单的一个人走,可以很幸福,很满足。现在我要一个人走了,如果能让她们重新开始,如果能让她们还有幸福的希望,我不介意自己的脚步戛然而止。推开楼梯间的门,灯亮着,一个人正走进电梯。这么早就有人,是我没意料到的,就怔了一下。那人背对着电梯门,也不回头,反手去摸按键。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刻意在避免被我看到脸一样。
电梯门被关上的时候,有股空气被挤出来,我突然皱了下眉头——那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作为一个医生,我很熟悉这味道,也很敏感这味道。
沈婷的房门没关上,还在轻微的动,像是刚刚被人随手带了下,撞到门框又反弹了回去。那么,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从她家出来的了,他是谁?和沈婷是什么关系?但我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些其实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卧室是亮的,门也没关,灯光从里面射出来,像一把刀一样在宽敞的客厅里蔓延,我突然有种预感,很不详,那是一种近似于死亡的味道,浓浓的,在黑暗中弥漫。
推开门,就是沈婷的那张大床,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沈婷靠床头半躺着,身上盖了条碎花的毯子,她的全身都在毯子下面,包括手臂,胸脯,只有头露出在外面。她没睡,正在瞪着眼看我,嘴张得很大,表情扭曲狰狞,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恐惧。
洁白细长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殷红的血,正从伤口不停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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