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深知先发制人的道理,她直接将方才的事情都说出来,“陆老夫人不满意民女与陆世子的婚事,民女也深知配不上世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知念!”陆君砚沉声叫住她。
可江知念不语,宋慧招惹她,她报复回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中也不会因为这些人三言两语而不悦。
但有没有因为陆老夫人的出现和陆老夫人的话,而心中不悦,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是有委屈的,否则也不会几分冲动地说出这话。
皇帝目光扫过一众人,“胡闹,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
绥帝想,君砚好不容易才换了这婚,岂能让她们三言两语就搅黄了?他先是看向宋慧,见她仪容有损,不觉皱眉,“怎么弄的?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你瞧瞧你现在,有一个太子妃的样子吗?”
宋慧没料到皇帝最先问罪的居然是自己,她扑通一下跪地,“皇上恕罪,都是江知念!是她害得臣女仪容有损,呜呜呜,表舅舅,江知念她欺负人。”
其他人也站出来作证,还说陆老夫人不过指责了江知念一句,她便闹到了圣上面前。
江知念冷眼瞥宋慧,“不愧是太子妃,纵使指鹿为马说些瞎话,也有人帮腔!”
“我何时害你了?你的婢女想动手,我不过是推了你的婢女,何时动了你一根手指?”
宋慧还想再说,绥帝已经皱眉,还是皇后及时赶来,愠道,“好了,今日是万寿节,莫惹你表舅舅生气。”
皇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江知念,若太子妃还是江知念,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江知念从不会让她在这种女儿家吵嘴的小事上烦心。
“皇后娘娘……”宋慧十分委屈,可皇后一双冰冷的眼眸是最后的警告,她假作慈悲笑道,“你都已经是太子妃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争强好胜?身为太子妃,应当端庄大度,心胸宽广些。”
就和当初江知念一般。
反观江知念,如同卸下重担一般,拿捏分寸之下,想怎么说想怎么做都可以。
皇后并非是偏心,而是因这些小事耽误万寿节,是万万不该的,另一方面,以她经验之谈,皇帝定然是会站在陆君砚相关之人那边。
宋慧不知其中猫腻,追究下去,只会是自己吃亏。
宋慧不敢再说,皇帝不耐的神色也稍微抚平,对此还算满意,皇后便提出让红豆带宋慧去未央宫内整理仪容。
“都入席吧。”皇后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去,皇帝自然也没再发这事放心上,与皇后一同进殿。
江知念屈身行礼,等两人走后,她神色冷淡地瞧了陆君砚一眼,也不管其能不能看到,转身就走了。
此时离开宴还有些时候,她便没有进去。
云初低声,“世子,江姑娘走了。”
还用云初说?陆君砚暗推了他一把,让云初赶紧和他追了上去。
宫中亭阁之间,隐闻遥处丝竹声,只如云雾般难以捕捉,蝴蝶落在花间,忽被一处声音惊动,翩然起飞,远远躲开。
“知念,你听我说。”
“知念,我并未有这个意思……”
“你应当知晓,当初为了能娶你,我以身入局,又岂会如此想?”
“是啊,江姑娘,世子为您用尽心计,不择手段——”
江知念快步在前面走,两人就跟在后面追。陆君砚在听到用尽心计和不择手段两个词时,终是没忍住狠狠掐了云初一把。
什么形容?将他形容成什么反面人物!
云初低呼一声,可也没慢下一步,撇了撇嘴,他说得哪点不对?江姑娘一个女子,怎么走得这般快。
再快些,世子眼睛好了的秘密,就掩饰不住了。哪有一个瞎子走这么快?
忽然,前面的人猛然顿步,转身时美眸含怒,“请世子自重!我自知身份不高,也不是非要嫁你!虽说旁人说话不管用,但以世子在皇上心中地位,再换一次婚,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君砚心头一紧,换作是旁人就罢了,江知念他是知晓的,她说不想嫁,是真的可能不嫁。
却又无奈道,“怎么又叫我自重,我又不曾非礼你。”
江知念一顿,那她还能说什么?再说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
“我知你是因为祖母的话而生气,她这般说,是不满我,而不是不满你。”
“你并无错,都是因我。”
江知念淡声,“我自然没错。”
却对陆君砚说的话暗中猜测,从之前的事情看来,陆君砚和陆老夫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很微妙。自己与陆老夫人根本没有什么接触,她却像是对自己有莫大的敌意。
这种敌意,倒像是透过她在对旁人。
是陆君砚。
“祖母一心攀附中宫,恰逢她弟弟出了事,正需一个表现的机会讨好皇后,又……又厌恶我,故而连累了你。”
她的长睫微颤。
陆老夫人厌恶陆君砚?
这也太离奇了一些,却想到之前在侯府,见到的原本给陆君砚挑选的世子妃,陆君砚这话不假。
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陆君砚是她的亲孙子,怎会……
陆君砚没有继续往下说,江知念也不想过问旁人的隐私,只是道,“那我今日便也把话同你说开,我与世子本就是结下同盟才决定成婚,并非我上赶着,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
“若是影响到我,只会让我觉得,世子与我并非是合适的盟友。”
她转身欲走,知道陆君砚肯定会追,“世子留步,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陆君砚生生顿住,只能目送她越走越远。
盟友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锤在他的心上。
他从未将她当做盟友。
江知念分明清楚,自己又不曾吝啬坦言。
这是江知念一次次提醒自己,给他所画的界限。
他也不怪江知念,她一向好强,今日老夫人当着众人面如此,也难怪她会生气,手微微一垂,“回去吧。”
云初在一旁不敢说话,只觉得江姑娘说话也太直了。
江知念走了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虽然此事看似与陆君砚毫无关系,可陆老夫人毕竟是他的祖母,若是今日不把态度立起来,让他自己想法子去解决,以后与其相处的机会多的去了,难不成要她次次受委屈?
这与婆媳矛盾一样,唯有夹在其中的男子解决好了,才能一劳永逸。
正欲回宴上,忽然自己的手被人扣住,她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压在廊柱后侧,来往宫女恰好瞧不见的地方。
是沈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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