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历史军事 > 芙蓉翻香 > 第95章 前程和女人,你选一个

皇极殿中静默了几瞬,先前那位御史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永禧帝抚掌而笑:“裴卿好计策。”

“只是这被推举的人,如何才能在明日朝堂之上自荐呢?”

他说的是章庭之。

让章庭之前往益州赈灾,必定不能是永禧帝亲自钦点的,最好就是世家派系的人自己张口,这样事后才能将罪责推到他们头上。

裴时矜说话的动作慢了几分,额上也冒出一些虚汗。

尽管如此,他还是朗声说道:“陛下,臣记得监察院在百官宅邸中都是有暗哨的,那章家既然贪图这份功劳,只要陛下暗中使人透露出那么点意思,自然明日有人想出这份头。”

只要做的悄悄的,傅家事后就算猜疑也没有证据和胆量公然怀疑到帝王头上。

永禧帝一双帝王目中绽放出光亮,“好,就依裴卿说的来做!”

镇压暴民本就该兵部担责,有了兵部左侍郎的自荐,谁也不能说帝王偏心只用那几个近臣不给新人机会。

再加上一个当朝丞相,至少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裴卿啊,你为朕解决了这样一个问题,当真是聪慧过人,等益州的事平息下来,朕可允你一个奖赏。”

满殿悄然,旁的几人看裴时矜的目光都有几分钦羡。

裴时矜笑着摇头:“陛下折煞臣了,臣蒙陛下信重这些便是本分,只是臣这几日虽卧病在榻却听闻了一个消息。”

永禧帝微微前倾着上半身,耐心也比先前多了不少,闻言温声道:“哦?是什么消息?”

裴时矜的神色似有几分为难,半晌才轻声出口。

“臣听闻明年春闱的学子皆已陆续入京,有不少家中煊赫之人猜测明年的春闱座师仍旧是乔大学士,想着法的要往乔府送礼,乔大学士只是下朝路上为女儿买个糕点,都在燕雀楼外被堵的水泄不通……”

永禧帝眯了眯眼,桃花目中有几分震怒:“竟有此事?”

听闻说的是这事,那先前辱骂裴时矜的御史也站出来附和。

“陛下,裴大人说的确有此事,如今燕京的行贿之风已然昭彰,乔大人亦苦之久矣,那些权贵之家的学子实在猖狂!”

每年的学子那么多,若行贿之风就此传开,朝堂上的贪官也会越来越多。

即便乔鹤远能够坚守本心,可风气一旦形成就再难更改,且难保有人不会有样学样,其他人便都能守住吗?

“陛下,朱门火树银花,寒门学子却只知寒窗苦读,若那些寒门读书十载最后却因为出身而被埋没,实在是我大齐之哀矣!”

裴时矜低头说着,神色有些惨淡。

永禧帝和其余几人见了,便纷纷想起咱们这位裴大人也是从寒门升上来的,家中更是连父母都不在了。

也难怪他要为寒门学子说话。

永禧帝目光便带了几分动容。

从他作为帝王的私心来讲,他也不希望朝堂上多是权贵世家官员。

裴时矜便是两年多前的春闱一举中了状元,后被他发现得了重用,对自己也十分忠心。

因为寒门升上来的学子尚有满腔报效朝堂的热血。

而权贵或是世家的子弟即便考了前几甲做了官,为官之道也会受其家中影响,学些拉党结派的作风,或是为其家族谋利。

永禧帝也很需要有才有志的寒门学子。

所以这样的行为是他不能容忍的。

“岂有此理,我大齐春闱选拔贤才,需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清明抱负。难不成最后选的就是这些靠家中银钱上位的权贵子弟吗?”

永禧帝面色震怒,其余人皆是噤若寒蝉。

“朕明日朝堂上便会让监察院行肃清朝堂监督百官之责,看看哪个还敢公然受贿!”

裴时矜垂下漂亮的凤目,不动声色道:“陛下,恐怕仅仅是如此还有些不够。”

“哦?”

“陛下不妨将今年的春闱座师也换一位,如此可以让那些学子更知道事情轻重,勿要再动不该动的念头。”

春闱的座师便是主考官,那些学子往后待主考官亦会有师生情谊,可以说这个位置就是个香饽饽。

就因为是香饽饽,所以十分难选,永禧帝也只放心将这个位置交到清流手上。

否则若是随便让一人桃李满天下,那他也会心生忌惮的。

“裴卿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裴时矜将头垂得更低,想到曹元淳两日前来说的话,凤目里如同翻着墨一般。

“臣举荐有帝师之誉的孟修祉孟大人,孟大人二十年前就做过这座师之职,更是德高望重无人可比,陛下亦可放心。”

永禧帝抿了抿唇,显然是在思量。

他并非是不放心乔鹤远的人品,只是裴时矜说的也对,春闱主考官是重中之重,不该每回都放在同一人身上。

“此事也照裴卿说的去做,另外关于此次考官受贿之事,裴卿便同监察院一起好好查查,若发现则严惩不贷。”

永禧帝看着他,目光又柔和了些许:“当然了,你身子还未大好,先在家中休养几日再回衙中不迟。”

裴时矜淡笑垂眼:“多谢陛下挂怀,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

薛鹤眠到了盈月茶坊的时候,店小二一路将他引到了二层的一个雅间。

他推开门走进去,见几案旁坐了个罗襦碧裙的女子。

该女子相貌娇姹动人,发间戴着玉簪,白皙的面容上一双吊梢眼映着窗外的云霞,满身华贵。

脸虽然还是那张脸,气度却已经和前几年他所见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走上前迟疑道:“谢小姐,你找我?”

他原本想叫谢姑娘,可想起这几日都是如此称呼谢韫的,便临时改了称呼。

薛鹤眠从前在槐清巷的时候没少和谢玉茗打照面。

谢文彦前几年教他读书,那时候谢玉茗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见到他也就是打个招呼就而已,对薛鹤眠来说这是先生的女儿,自然也只有尊重。

即便后来谢玉茗长开了,薛鹤眠对她也没有任何想法。

按理来说谢玉茗如今的身份更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才对,可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还是诧异极了,出于礼数也来赴了约。

“薛公子坐。”谢玉茗盈盈一笑。

薛鹤眠迟疑了一下,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谢玉茗一边斟茶,边抬头看他一眼:“我这次找薛公子的确有事。”

薛鹤眠心里奇怪,面上儒雅道:“谢小姐但说无妨。”

“从前在槐清巷就时常听父亲夸薛公子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所以我记得薛公子明年也要应春闱了,可对?”

薛鹤眠颔首:“正是。”

谢玉茗拢了拢笑意,又道:“所以我想与薛公子做个交易,如今我在丞相府,父亲贵为朝中宰相门生众多,谢家也认识不少经世大儒,薛公子与我既是旧识,我想牵个线将你引入丞相府当个门生,这对你明年春闱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薛鹤眠面色一僵,随后心中怪异更甚。

谢玉茗连从前槐清巷的家人都不联系了,可见是个忘却旧恩的,有这种好事为什么还会想着他?

果然,谢玉茗眼波一转又开口了。

“当然,我也想让薛公子帮我一个忙。”

雅间的香烟袅散,谢玉茗五指攥紧了膝上裙裾。

她倒要看看这个自视清高的薛鹤眠,面对锦绣前程焉能不动心?

前程和谢韫,他只要不是个傻的都知道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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