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死了,死在了傅钧的房里。
她是咬舌自尽的。
傅钧一抬头看到她唇边渗出来的血当即惊叫了一声,也顾不得在做什么事了,匆忙提起裤子就开始唤人。
这等阴私的事,下人不敢去找傅承裕,便只通报了许吟雪。
许吟雪匆匆赶到的时候也是被骇了一跳。
她指着傅钧的鼻子有些气怒:“你要玩弄婢女也该有些分寸,闹出了这等人命,你父亲要是知道了只会对你更加失望!”
傅钧张着唇不敢再瞧那尸首一眼,反驳道:“儿子也没想到她、她竟会做出这等蠢事!”
他又不是要杀她,她寻死做什么?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收用过房里的婢女,那一两个都很是快活享受,也将他当做此生的依靠,谁知这个偏就如此刚烈!
傅钧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大好的日子败了他的兴致。
真是晦气!
许吟雪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怒火消了大半,叹气道:“罢了罢了,好在这个青芜是签了死契的,若是旁的真是谁都保不了你了。”
旁的府中下人签的都是大齐律的卖身契,若非犯事主家是不能随意打杀的。
“儿子知道了,儿子以后注意就是。”
他方才真是被吓得不轻,原本正快活着呢,谁知忽然就看到了那一幕。
他怕是要对此事有了阴影了,至少这几日是无法再攀登极乐了。
许吟雪目光有些心疼。
她从前最是骄傲的长子,如今竟被人害成了这样。
眼下也不过只是死了个婢女。
“钧儿,府中的丫鬟往后你再不可如此随意了,你若是想,秦楼楚馆里有的是妓子,你可知晓?”
至少妓子不会这般刚烈。
傅钧大口喘了喘气,闭上眼应声。
这样相安无事了几日,傅府看似风平浪静,可平白消失了一个丫鬟的事能够瞒得住傅承裕,是瞒不住傅钧房里其他下人的。
他们那日眼睁睁看着青芜进去,后来就听说她出了事。
自此再没有下人敢靠近傅钧房中了。
傅瑶也没有再来看过他了。
傅钧为此发过几次火,许吟雪便想着法的将他房里的下人换上一批,有几个还是从府外新鲜买来的。
可每回没过多久,又会演变成人人惧怕他的样子。
傅钧在房中也待不下去了,他的夫人也有些怕他,儿子又还小。
小孩子对满身戾气的人最是敏感,一靠近他就哭。
傅钧便想出门走走。
说起来也是有几分可笑,原本他终日待在房里就是不愿叫外面的人看到他如今的样子背后笑话他,可如今却要靠出府去才能暂缓一下在府中的压抑。
傅承裕不愿他出门,傅钧就去求了许吟雪。
许吟雪见他模样十分不忍,亦有意让他开解心结,指了几个可靠的随从跟着他,叫他早些回来。
随从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外面上了马车,傅钧掀开马车帘,见外头的车夫有些脸生。
“你是,刚到傅府门房上来的?”
外头的男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操着流利的官话道:“小的唤北生,来傅府有两年了,今日门房其他人有事,小的便来为大公子驾马。”
傅钧点点头,也没多想什么。
傅府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每个都记得。
“大公子,咱们去哪?”
傅钧想了想:“随便走走吧,寻个安静些的地方。”
北生挠了挠头:“这眼看就要天黑了,那些个僻静的地方都不大安全,公子可要去平康坊听听曲儿?”
平康坊的听曲不是戏子唱的正儿八经的戏曲,而是红粉佳人唱的叫人流连忘返骨头半酥的艳曲。
傅钧本想推拒,可又想到许吟雪那日说的话,忽然眼睛一亮拊掌道:“还是你小子滑头,那就去平康坊吧。”
北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身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暮色四合,平康坊正是华灯初上,红粉交错。
北生勒停了马车,对着身后的马车帘小声道:“公子,咱们到地方了,小的知道平康坊有一侧门,专供那些不愿于人前露面的权贵来访,大人可要去那处?”
大齐的个别官员还是极重名声的。
尤其是狎妓这等事于明面上其实是不被主张的。
这其中有些文官又最讲究体面,若是笔下文章风流些也就罢了,一旦真日日流连这等场所,御史台也是会弹劾私德不修的。
所以就有人会走侧门,也是不想遇见朝中同僚,怕看见了尴尬。
傅钧正想着他这拐杖实在醒目,也害怕叫昔日同僚认出来,听了这个提议当即无有不好。
心中对这个叫北生的小厮也更看重了几分。
北生将马车停在侧门,傅钧下了马车,几名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犹豫谁跟着公子进去。
公子的腿如此情状,身边要是没个人是实在不行的。
傅钧直接大手一挥:“北生随我进去,你们几人都在外头候着。”
那几人面面相觑,北生昂着头拍起了胸脯:“公子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会早些出来的。”
就这样主仆俩进了平康坊。
傅钧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你小子看来还是这里的常客?”
北生有些羞愧地道:“公子莫误会,咱的月银可鲜少能来这等地方,不过是在门房这个位置迎来送往的久了,听说的也多了。”
傅钧闻言不疑有他。
傅府的宅邸每日的确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门房也都个个是人精,这不稀奇。
“公子,咱只要向这里的鸨母透露一下身份,也叫她保密,她自会给咱们安排一间上房。”
傅钧这会也只能倚重他,便点头道:“我信得过你,你去办吧。”
很快傅钧被扶进了一间上房,鸨母知悉他的身份也急忙赶过来招呼。
“傅公子来了?哎哟真是许久不见您了,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傅钧摸了下鼻子,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哪怕他知道这所谓鸨母看上的也只是他背后的权势和他手里的银子。
原本只是想出来走走,此时也真生了几分今夜搂着温香入梦的心思。
“莲妩今日可在楼里?快将她唤过来,还有没有其他能弹曲的?”
傅钧从前有自己的千金阁,也不代表着他对燕京其他的青楼就不熟悉。
莲妩就是平康坊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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