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走出院落,正好听到这话,便忍不住大笑着指挥起来。
边上的壮汉闻言,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抬手对着熊安“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啊——”
熊安被打得惨叫不止。
“聒噪!”
刘据皱着眉头,边上的壮汉立刻会意,抓过一边的大拇指粗的竹条,“啪”的一下,抽到了熊安哀嚎不断的嘴巴上。
“唔!”
这一下,熊安双手捂着嘴,倒在地上痛苦地像是一条被切作两段的蚯蚓一样,无声地扭动翻滚。
那种样子,就像是瞬间被人打到了音量键一样,滑稽又好笑。
“有多少人过来了?”刘据看了一眼自己的准大舅哥史恭。
史恭恭敬道:“现在已知的,熊迫派人去了六处官员家中寻求帮助!”
说话之间,他悄悄从衣袖中递给了刘据一个小纸条子。
刘据打开后扫了一眼,哑然失笑:“就这?”
史恭也觉得有点尴尬:“能上的了台面的,也就这么些了,您看可要收网了呢?”
“不着急。”刘据摆摆手,扫了一眼史恭:“给熊迫点刺激,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卖力的去求人呢?”
“明白!”
史恭点头,转过身去,挥了下手,边上御林军伪装的人立刻将熊迫抬到了一边的巷子里边去。
刘据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外张望的义妁,挥手道:“这边别来太多的人,免得里边吃饭都不安稳……话说,你吃了吗?”
史恭如实道:“还没吃。”
刘据暗道这个大舅哥真是个不知道客气的人,自己就和他客气一下,他还真和自己不客气啊!
“那行,就一起进去吧,到了里边,就说你是我的同僚。”
“陛下,这……”
史恭哪里敢认啊!
“怕什么!”刘据乐道:“朕现在非常享受这种过程,你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让朕不能尽兴才是。”
“不敢!”史恭立刻点头,心中却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就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的了。
“这位是我的同僚,史大郎!”刘据微笑着向着众人解释起来:“岳父岳母,兄长无须担心,他带着人过来,在那边堵着,熊氏能有多大的浪花,还能把我们斗兽城给压下去不是?”
“原来是史大郎,请入席!”义桓微笑着招呼。
义成直接给满满地上了酒。
史恭就挨着皇帝坐下,甭提这心里有多紧张了。
但是,看着史家这么多的人,却能和刘据如此热情自然的喝酒吃菜,他忽然懂了皇帝为什么喜欢这么玩了……
感情是,高高在上的日子过久了,几乎已经忘记了人间烟火是什么滋味啊?
高处不胜寒!
现在满面红光,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的皇帝,开心的样子,可是史恭这位天子近臣,从未见过的啊!
只是不知道,陛下这又能瞒住史家人多久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微服的御林军在院落外叫史恭。
史恭起身走了出来,就听着那御林军低声道:“禀报中郎将,大鱼落网了,牵涉到三位侯爵,还有丞相大人!”
史恭先前听到无忧郎携带圣旨,去找执金吾调兵一万入城,听候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命令,还觉得这事儿有些大题小作。
但是现在,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三位侯爵,甚至还牵涉到了丞相大人!
这……
“确定没有大鱼入网了吗?”
“属下确定,那熊迫都已经让兄弟们伺候得不像人了。”
史恭这才嗅到了对方的血腥气味,实在是他坐在席间,被义成灌了太多的酒水了,以至于味觉都有些迟钝了。
“行了,我自去禀报陛下,今日之事,严格禁口,违令者斩!”
“喏!”
军士拱手退了下去。
史恭转身走入屋内,冲着刘据使了个眼色。
刘据也喝得颇多,站起身来的时候,走路都有些摇晃了。
不过,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两人走出来后,听着史恭禀报居然牵涉到丞相李蔡,刘据也是大感意外。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李蔡这家伙的胯子,真是到了哪里都有一胯。
简直就是个烂裤裆了。
“三位侯爵,还有丞相李蔡,都派人来了?”
“来了!”史恭点头道。
刘据琢磨了片刻,便道:“人全部抓了,让去病分兵先抓人,至于三位侯爵,还有丞相李蔡的事情,先交给张汤去处置!”
张汤现在真是忙的屁股不落地,刺杀卓女案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全彻查清楚。
皇帝刘据就又给他派遣了新的差事。
“遵旨!”史恭拱手退下。
整个街道上瞬间人烟消失一空。
“该回去了?”义妁走了出来,红红的脸上,透露着诱人的风情,她也喝了不少的酒,作为一个武力值大概率爆表的医者,刘据感觉如果没有自己出场的话,熊安今天就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了。
不过么……
喋血街头倒是快意了,但是后续可就很麻烦了。
“要走了!”刘据握住义妁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妁妹,我们去和岳父岳母辞别,明日设婚宴,再领着你回去,见过我的阿母。”
义妁的眼神甜到拔丝:“当然一切都依你!”
辞别过后,义桓、周氏,还有长子义成,一并出门送别刘据夫妻二人。
看着两人登车离去后,义成拍了拍自己的头:“阿父,不对劲啊!这妹夫,一个简简单单的主吏,怎么可能叫来这么多的人帮忙呢?”
“我们这儿的侯郎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事情,这群人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到了,可是……”
“为父早就看出来了。”义桓摸着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这个贤婿,很不一般啊!”
“阿父,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
“你是想说,为什么不问一下?”义桓扭头看着长子。
义成愕然:“儿子说错了?”
“错了,错的离谱!”义桓道:“刘郎如此有情有义,他不说,那一定是他有他的苦衷。”
“阿父,那你说妹夫会不会是……”
“停止你的猜想,也不要去猜测什么,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义桓告诫儿子道:“你现在如果乱猜,但是刘郎低于你的猜想,你将来知道了真相后,是不是就会失落呢?”
“大人教诲的是,儿子知道了!”
义成立刻欠身,承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不对。
“这就是了,咱们回去吧!”
“咯吱咯吱——”
马车的声音,充斥在刘据和义妁耳朵里。
两人相拥在马车里。
义妁看着半掩的车帘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刘郎,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去平阳侯府的那条路啊?”
刘据故作奇怪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问道:“那你说,这是去哪里的路呢?”
“这好像是……”义妁想了想道:“去未央宫的路啊?”
“未央宫?”
刘据也伸出头去,看了看,可不是嘛!
这都快要到了!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宫墙了。
“妁妹,如果我告诉你,我之前对你撒了谎,你会不会生气呢?”
刘据轻轻地握住了义妁微微发烫的双手。
她也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浑身都在出汗,一股股自然草木的芬香气息不断地钻入刘据的鼻孔里边,挑战着他的神经。
刘据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直接扑了过来,和义妁在这马车里就颠鸾倒凤了。
赶车的人,就是无忧郎,刘据才不怕这老太监听了什么呢!
就他所知,文皇帝,也就是刘据的祖父,此人就伺候在龙榻外了。
然后,又是自己的便宜父皇。
到自己这儿。
人家虽然是太监,但是这些早就听腻了。
“怎么会呢?你欺骗了我什么?难道你家中已经有夫人了?现在要和我说,让我做小吗?”
义妁吃吃地笑着,人看起来都可爱了不少,和先前那种喝了酒,就准备抄家伙出门做喋血街头的小霸王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刘据也笑了。
“就算我家中有夫人了,那也是让夫人做小,怎么可能让你做小呢?”
刘据拉着义妁的手,轻轻抚摸过义妁掌心里的老茧,疼惜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义妁笑得更开心了:“世上的人,谁不是稀里糊涂就被阿母生出来,浑浑噩噩四五岁,才忽然开了智慧,意识到我是我,夫君放心,从今以后,你就不孤单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嗯……”
刘据点头,忍不住捧着义妁那暖烘烘,香喷喷的小脸,深情地吻了一下。
义妁整个人当场就僵硬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夫君这么直接的偷袭自己……
不是至少也要等回到家中?
好在,郎君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轻轻地贴着自己,温柔得像是阳春三月在柳条发芽时,温暖和煦的河道边上,拂过自己脸颊上的清风一样。
惬意……
温柔……
舒服……
愉悦……
总之,这很令人心醉,是可以等到人七老八十后,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感叹时日无多的时候,还能回忆起来,嘴角便会挂着笑容的美好记忆。
“我想做很多的事情,有时候有规划,有时候规划又会被打破……”
“不过……”
刘据又重新捧起来了义妁暖烘烘,香喷喷的小脸。
“唯独遇见你,是我人生规划之外,却又最美好,最求之不得的事情。”
“夫君……我也是!”
义妁眼神里的柔波,能让刘据直接潜水了。
“咳咳咳……”车夫无忧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破坏了这马上就可以传宗接代的美好氛围。
“我倒不是个煞风景的人,可是……刘郎啊,你阿母拦住了马车喽!”
刘据听出来这老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啊?那我们快去拜见大人啊!”
义妁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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