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念眼眶湿热。
顾灵姐妹互相救赎的感人亲情，与悲惨的结局，让她无法不动容。
顾灵眼神空洞，继续说着。
不到一天，吴强的人就找了过来。
顾灵眼神麻木空洞没有丝毫挣扎地跟着他们走了。
离去时她什么都没带，只含笑望了一眼相框里的妹妹，无声低语。
婉婉别怕，姐姐很快就来陪你。
姜念念心念一动，她或许已经猜到了顾灵的死因。
果然，被带回京都的顾灵在再次被强迫来这栋园子陪一位大老板时，跳进了花园旁的水池自杀了。
园子里的人发现时，她的尸体都泡胀了，吓得那位大老板当天就搬出了园子，并把吴强狠狠批了一顿，再没合作过。
“吴强为此暴怒，气的给我来了顿鞭尸。”
顾灵冷笑着抬起眸子。
显然她已经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姜大师，你说如此深仇大恨，我难道不该报复他吗？”
姜念念眸色冰冷，“当然该。”
刚刚还稳定的顾灵怨气暴涨，阴戾的怨气充斥满花园。
“可我杀不了他，他身上有术法护体，我没办法靠近他……”顾灵眼睛下两行血泪不断涌出，她泪流满面，面上是浓重的哀伤。
“可我不甘心啊，他害得我连我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怎么能甘心，所以哪怕发现他身上有邪术的痕迹，我仍旧天天跟着他，就算杀不了他，我也要让他夜夜不得安宁！”
顾灵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嘶吼出来的。
姜念念听得眉头紧皱。
顾灵的实力不算差，能让她都感到邪恶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背后给他这个东西的人，其势力之大恐怕超出她的预期。
顾灵一个刚死的怨灵和他们对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有胜算的样子，再联合她被困在此处的结局。
姜念念无声叹息。
“可惜他发现我的存在后，很快就找了高人，那人来后，直接将我的骨灰取了出来镇压在了这个园子里，从此我就被困在了这里，再不能离开。”
顾灵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半年来，吴强来过几次，每次身边都带着不同的女演员，我看着那些女演员像我当初一样被他哄骗，再被压迫。”
顾灵说着沉默了一瞬，才又苦笑道。
“或许你不会信，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我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初我也祈求过能有人来救我，可我一直没有等到，但现在我可以帮他们，我真的做不到说服自己无视。”
顾灵说的颠三倒四，姜念念却彻底理解了她。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顾灵愣了一瞬，她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到姜念念的信任。
她还以为要说很多很多，才能换来她的一丝同情，毕竟人鬼殊途。
“谢谢。”
顾灵真心道。
“该我替那些女演员谢谢你才对。”
姜念念摇摇头。
顾灵作乱，确实吓走了很多女明星，可这又何尝不是保护了他们。
楚珩跟着顾灵的视角得知了她曾经遭遇过的一切，也再无法提起一丝愤恨。
他损失的那些，和顾灵曾经遭遇的一切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抱歉，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你，我也替那些女演员向你道谢，回头我也会告知他们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楚珩真心道。
顾灵望着他，仍旧带着戒备，却没再动手。
“不用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本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感谢。”
顾灵摇摇头道。
“那些妹妹们，也被我吓得不轻，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就不要再拿我的事去打扰他们了。”
到底是活人更加重要，她这个早已死去的存在，本就不该打扰活人的生活。
楚珩皱眉，想说什么，姜念念摇摇头。
“就听顾小姐的吧。”
姜念念看得出来，顾灵是真的不在意那些被救的人是否感激她。
楚珩闻言不再多言。
一阵晚风吹散乌云，皎洁明月终于再次向大地洒下满地银辉。
月色下，顾灵的魂体凝实了几分，其上缠绕的猩红锁链也越发显眼。
“呃！”
顾灵忽地抱住额头就蹲了下去，声声哀嚎从她嘴里传来。
“这就是剧组夜晚最常听到的哭声。”
楚珩立刻辨认出来，之前剧组出事，他主动带着保镖守了两夜，就曾听见过这个声音。
那时他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提前在隐秘处放了录音机，为此带着人找了大半晚上，却毫无所获。
“她身上的禁锢符咒发作了。”
姜念念看着缠绕在顾灵魂体上邪气四溢的符咒锁链，眉头紧锁。
“那该怎么办？姜大师你能救她吗？我可以加钱。”
楚珩想也不想就道。
顾灵实在太惨，让他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不用，我本就打算救她。”
姜念念摇摇头，谢绝了楚珩加钱的提议，然后抬手掐诀就是一个固魂咒落在顾灵身上，然后又引来月华替她滋润灵魂。
很快，顾灵的哀嚎渐歇。
“谢，谢谢。”
顾灵努力抬起头，真心道。
姜念念蹲下身将她拉起，“等一切结束你再谢我也不迟，现在我准备帮你把骨灰取出来，再解除困在你身上的那些邪术，但你必须答应后，恢复自由后，除了报仇，绝不能伤害其他人。”
“你愿意让我去报仇？”
顾灵瞪大了眼。
她以为自己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被超度。
可现在姜念念说她愿意救她，还愿意再之后放她去报仇，这，这——
顾灵猛地朝着姜念念跪了下去。
“姜大师我以我的灵魂起誓，只要大仇得报，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鬼仆，为你效命。”
仇恨时时刻刻啃咬着顾灵的心，只要能让她报仇，她可以付出一切，别说是当鬼仆，就是让她报完仇就魂飞魄散都行。
姜念念一把将她扯起，摇摇头，“我没有养鬼仆的爱好，你报完仇就去投胎吧，你妹妹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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