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众矢之的
“陈大人此言何意？我也是去过点花宴的，怎么不知还有什么趣事？”
徐元景听着惊讶。
陈方笑呵呵地说着：“徐大人久不在京中，有些事情自然不知，不知徐大人现在可否有空？”
现在能与徐元景拉近关系自是最好的。
陈方浸着官场多年，还是有些审时度势的能力。就算昨日他与徐元景政见相左又如何？明日他们二人就能把酒痛饮。
何况徐元景年轻，更好对付。
徐元景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陈大人了。”
……
定远侯府。
叶蓁从祠堂中祭拜出来后，便去寻了叶镇南。
她决心上战场一事，务必要告知他。
屋内，叶镇南正用药物敷着腿，鼻尖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
自从在战场上落了残疾后，不止在雨雪天，平日里腿伤都会发作，叶蓁一直在用药物给他治疗，虽然不能将顽疾彻底治好，总能缓解些痛苦。
“父亲。”
叶蓁推门走入，屋子内尽是药材苦涩的味道，叶镇南有些意外叶蓁的到来，招呼她坐下。
看着叶镇南腿上那层厚厚的药贴，叶蓁眼中露出几分心疼。
可惜就算她尽得师傅传承，最后却无法治好自己父亲的腿。
“父亲今日觉得腿如何了？”
叶镇南注意到叶蓁眼中落寞，大笑了几声，底气浑厚：“现在每日都在用你开的药，我觉得好多了，这腿啊也不会一吹风就疼了。”
叶蓁明白父亲是在安慰自己，她伸手帮他按摩推拿。
叶镇南又何止是一处腿上，他征战沙场，浑身尽是伤痛疤痕，陈年旧伤日日都在折磨着他。
“您需每日继续用药膏敷腿，或是身上其他哪里有疼痛，都可以用。您平日吃的药也多准备了些……”
叶蓁娓娓嘱咐，内里的情绪如海浪一般不断翻涌，许久难平。
本以为自己会轻松地说出，可一旦站在叶镇南的面前，她渗出了几分怯懦。
就在叶蓁犹豫之时，原本闭目养神的叶镇南突然开口。
“你已经想好了，是吗？”
叶蓁手中动作顿住，脸上的错愕不过一瞬就化为了释然。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女儿已经决定了。”
叶蓁绕到了叶镇南面前，忽然发现父亲那双原本矍铄锐利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浑浊，他温和平静的看着自己，让叶蓁心口一疼。
东夏曾经的战神，消弭在了岁月与噩耗的摧残中。
叶镇南开口时，声音很是沙哑：“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整个叶家只剩下你和我了，你让为父如何舍得？”
叶蓁很早就表明过要上战场的决心，所以在她方才说出这些嘱咐的话时，叶镇南就隐隐猜中她的想法。
“父亲，你会同意的。”
叶蓁目光坚定的看着叶镇南。
“父亲，南越明明签署和书表降，可如今不到一年，它们竟有要撕毁合约的势头，这背后一定有蹊跷!”
她的手掌不断紧握。
“所以我一定要去战场上调查堂姐的死，调查背后到底埋藏着什么阴谋。”
“我更要保家卫国，将蛮夷永远赶出东夏的国土，这是您的意愿，也是咱们叶家所有人的意愿!”
叶镇南一早就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却没想到叶蓁的心竟如此坚决。
只是她再提堂姐一事，叶镇南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阿荛被俘，妻子身死，当初两个噩耗一并袭来时，叶镇南几近崩溃，旧事重提使得悲伤冲撞着胸口，叶镇南甚至感觉腿上旧伤都在隐隐作痛。
那是永远扎在他心里的刀子。
“放手去做，蓁儿，父亲会永远支持你!”
叶家儿郎皆是保家卫国的栋梁。
他的女儿更不是困在池中的一尾游鱼。
叶蓁郑重地点头。
“父亲会找机会面见皇上，让他同意你随军征战。”
“多谢父亲。”
叶蓁又陪着叶镇南一会儿，待他用过药睡去后，才轻声离开。
外面艳阳高照，此时叶蓁的心情亦如却说不出的微妙。
见云枝朝自己走来，叶蓁询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自从有了要去点花宴的心思，叶蓁就让云枝给筹办宴会的康宁郡主递了消息。
这康宁郡主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地位崇高，曾与叶蓁母亲甚是交好，差点认了叶蓁作干女儿。
而这历年点花宴皆由郡主举办，宴请各家公子小姐，聚在一起附庸风雅，每年会有一文一武两位头筹。
拔得头筹不仅会名满京城，也会给家族带去好处，向来有无数世家子弟奋勇争先。
可惜叶蓁从小就拜在天医客门下，不染世俗，下山后就嫁给了徐元景，只听说过点花宴，还从未参加过。
云枝从怀中拿出一张烫金色的信笺递给叶蓁，笑着说道：“到底是郡主疼爱姑娘，那边一听姑娘您要参加点花宴，立马送来了请帖。”
她挨在叶蓁身边，美滋滋地夸赞：“姑娘文采斐然，武功更是一绝，若参加了，这文武两个头筹，肯定非小姐莫属!”
她们家小姐必定一鸣惊人!
叶蓁颔首：“当然，我就是为了魁首而去。”
云枝眨着眼睛，继续说道：“对了，姑娘，奴婢还听说金玉楼开了赌局，大家都在猜今年谁会是文魁，谁会是武魁，咱们要不也去瞧瞧？”
一听赌局，叶蓁来了兴趣。
当初在门派中无聊，他们几个师兄弟便会凑到一起玩闹，结果最后被师傅抓住，好一顿训斥。
叶蓁好奇询问：“说来我倒是不知，这历年魁首都是谁啊？”
她虽知晓点花宴，但对这历年的魁首却不甚了解，或许曾听门派师兄弟提起过，但也不曾记住。
一看云枝便是提前打探好了，连忙为叶蓁介绍：“这文魁曾有太傅千金裴玉瑶，还有昌平侯世子顾璟，去年则是当今太子殿下。”
叶蓁心下了然。
不过一提到太子，叶蓁倒是想起陆寒烟。毕竟若非太子有意“迎娶”，陆寒烟又怎么会和徐元景心意相通呢。
云枝继续说道：“至于这武魁，历年点花宴上就只有一个人。”
“哦？”叶蓁颇为惊讶，历年竟只有一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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