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请缨
叶蓁吓了一跳。
没想到康宁郡主这时铁了心地要为自己说亲事，叶蓁忙看向永明帝，重新跪在他面前。
她可不在乎郡主口中那个好人选是谁。
叶蓁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民女曾听说陛下当年前筹办点花宴时，曾许诺谁若夺得文武双魁，陛下便答应这人一个要求，不知这个许诺可还算数？”
历年点花宴文魁武魁层出，可真正夺得双魁首的，似乎只有叶蓁一个。
永明帝眼神微动：“你竟然知道此事？”
“儿时听母亲说过。”叶蓁颔首，“陛下，如今民女夺得双魁首，能否讲出要求？”
永明帝打量着叶蓁，竟在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她今日就是为了自己的我这个承诺而来。
不只是永明帝，叶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把康宁郡主都吓了一跳。
“叶蓁，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啊。”她眸子微眯，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夺得双魁首？”
康宁郡主以为叶蓁接受徐元妙的挑战只是不想落人笑柄，现在想来或许并非如此。
这丫头真是精明得很。
叶蓁下颚微扬，欣然开口：“民女受邀参加点花宴已是荣幸至极，不过既然参与其中，自然要做到最好，民女有信心，自然会全力以赴。”
永明帝都被叶蓁的信心惊到。
不愧是叶家人，自有风骨。
“你且说罢，想让朕答应你什么？”
叶蓁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
她腰身挺直犹如利刃，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请陛下准许民女上战场。”
叶蓁嗓音清亮，说话掷地有声，可见她心中自信。
只是御书房内也因为叶蓁这句话而陷入了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声的压力让叶蓁忍不住将呼吸都放轻不少。
最后是康宁郡主率先开口，打破了满室寂静。
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声音和她的呵斥一起响起。
“胡闹！”
康宁郡主细长柳眉拧着，难得见她发这么大火。
“什么上战场，简直荒唐！叶蓁，你是个女儿家！”
她怎么都想不到叶蓁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叶蓁跪得笔直，那双雾蒙蒙的眸子满是坚定，像是有一簇火星在大堆的枯枝中燃烧，刹那间光芒凛冽。
“郡主，女儿家又如何？难道女儿家就不能上战场了吗？我母亲、堂姐皆是女子，她们曾经领兵打仗，如今我不过是继承母亲遗志罢了，还请陛下成全。”
她一定要上战场，调查清楚堂姐在云郢一战中，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康宁郡主紧皱的眉头没有半点松缓：“如今定远侯府除了定远侯以外，就只剩下你一人，叶蓁，你想上战场这件事，定远侯知道吗？”
战场凶险，康宁郡主直接搬出叶镇南，心想叶蓁肯定有所顾忌。
谁知道惊听叶蓁开口说道：“父亲已然知晓这件事，他也早就同意了。”
“这么可能！”康宁郡主大为震惊。
叶家人几乎全部葬身沙场，为国捐躯，只剩下叶镇南捡回一条命，如今在京中颐养天年。
他这么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离开，又回到那黄沙战场中？
康宁郡主和叶蓁对峙，最后都看向了许久沉默的永明帝。
“皇兄，蓁儿年幼，不过是一时冲动才有此想法罢了。”康宁郡主决计不同意叶蓁上战场。
她与叶蓁母亲交好，自然要保护好其女儿。
“女子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便是好的。”
叶蓁开口反驳：“女子也可以建功立业，何况民女已经成过婚，相夫教子一事不适合民女。”
永明帝转动着玉扳指，他脸上并无表情，让人无法窥探其心中所想。
只听他徐徐道来：“叶蓁，朕还用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上战场。”
叶蓁面不改色，轻声说道：“民女出身叶家，自然也想如家中人一样能报效国家，尽自己所能。”
不过永明帝和康宁郡主是同样的想法。
“叶蓁，如今定远侯府只剩下定远侯与你两人，你不就在自己父亲身边侍奉，反而要前去战场，岂不是让家中人烦忧？”
他摇了摇头，只道叶蓁还是少年心性，气盛冲动罢了。
“陛下，”
“这便是民女夺得双魁首的愿望，陛下一言九鼎，想来定会应答。”
叶蓁这语气，隐隐有点抓着永明帝的承诺以作要挟味道了。
康宁郡主提醒了一句：“蓁儿，你僭越了。”
叶蓁敛眸。
只是她心意已定，今日入宫是一定要得到永明帝的首肯。
况且不仅是堂姐一时，现在边关的确不安稳，没人知道那些南越人会何时出现。
“陛下，民女……”
“好了！”
永明帝直接打断了女主，摆了摆手：“朕就宽恕你僭越之罪，回去好好想想，要什么赏赐，想好了再找朕来讨要。”
叶蓁有些着急，直接开口：“陛下，如今南越已经有卷土重来的架势，恐怕不久就会开始骚扰边境，现在派兵镇压是最好的。”
然而此话一出，永明帝的面色骤然阴沉，目光审视地看着盯着叶蓁。
“你怎么知道边关之事？”
叶蓁心头一跳，暗叫糟糕。
竟把这事说出来了。
“民女……”叶蓁眼神微动，快速思索后刚找到了说辞，不过还未等她开口，外面就有太监通报。
“陛下，定远侯求见。”
叶蓁有些惊讶。
父亲？
永明帝看了叶蓁一眼：“传。”
叶镇南从外走进，恭敬行礼。
康宁郡主朝着叶蓁扬了扬下颚，无奈说道：“定远侯你来得正好，你可知道这丫头居然存了要上战场的念头。”
永明帝从龙椅上起身，绕到了桌案一侧，伸手摸着搭在白玉象牙架上的宝剑。
“怎么，定远侯，你是来帮自己的女儿劝朕松口的？”
叶蓁眨了眨眼睛。
她早就向父亲表明了决心，本以为今日入宫自己就能得到永明帝首肯，现在恐怕还要靠父亲了。
叶镇南撑着拐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蓁后，开口说道。
“陛下，郡主，小女顽劣，还请宽恕她无知冒犯。至于这上战场一事……”
“陛下您恐怕是非答应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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