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汇合
此时的叶蓁就立于营帐之外。
如今有难民进镇北关，营地中的士兵早就操练起来，可惜镇北关中的士兵数量不多。
叶蓁眉心蹙起。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南越从战败那刻开始，就已经在暗中屯兵。熄战的几个月时间里，南越军队会发展到什么规模，叶蓁都不敢想象。
如果南越在这个时候突袭，以镇北关的兵力恐怕难以抵挡。
叶蓁垂眸，轻叹一声。
在发现蛮月村中藏兵后，她不仅连夜赶往镇北关通报，路上还用天山派秘法将消息传递回京，通知定远侯府。
“希望消息能尽快传回父亲手中，最好在南越进攻前就能将边关的情况禀告陛下。”
就在这时，昨天帮忙安顿叶蓁的那个士兵再次前来。
“叶姑娘，段将军叫你过去呢。”
叶蓁点头，走入营帐后，段天祺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蓁儿，你说得对，那些难民里居然真的有南越人，若非你及时提醒，这细作就已经混入军营了！”
段天祺想想都后怕。
叶蓁也在庆幸一切都不晚。
段天祺继续说着：“咱们的探子也派出去了，很快就能带回消息，我已经找来了营中五品以上的将领，等下商量应对之策。”
不过脸色已然冷了下去。
“没想到南越人居然如此卑劣，想破坏和书，重新挑起战事，当初咱们就应该将他们彻底打败！”
听段天祺提及从前，叶蓁马上抓住机会询问道：“将军，您一直驻守边关，那您知不知道东夏与南越的最后一战，我们是怎么赢的？”
关于战事的详细过程，都记载于兵报和文书中，叶蓁没办法查看，只能询问。
段天祺有些惊讶：“你怎么想问这个了？”
叶蓁没有回答，只眼神认真地看着段天祺。
只听段天祺说道：“其实关于那最后一战，我知道得也不多，因为那时我在西边的裕兴关驻守，后来南越集中兵力要攻打镇北关，我才带兵前往支援。”
段天祺低头摆弄着面前的沙盘。
“本来战事胶着，后来我们这边有一个小队找到了南越的粮仓，将粮草全部烧毁，南越就投降了。”
叶蓁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眉心却皱得更紧。
她忍不住质疑：“南越与东夏交战多年，定有粮草输送的途径，怎会因为粮草被烧，一时短缺就投降了？”
段天祺看向叶蓁，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因为南越降得太突然了，不像是自愿，更像是被什么原因逼迫。”
他在边关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经验无数。
关于那最后一战，他一直都心存疑虑，只是最后东夏得胜，段天祺没有深究。
可现在南越似要卷土重来，段天祺也重拾当年的怀疑。
叶蓁表情凝重：“将军，当时去烧粮草的小队是由谁带领的？从哪里离开的？”
“带队的是徐元景身边的一个女官，叫陆寒烟，她父亲曾是朝中将领，所带的小队也是他们陆家的亲兵，正因为她此番偷袭，逼得南越投降，她也立下大功。”
段天祺伸手指向面前的沙盘，为叶蓁划出了一条道路。
“他们是从这边绕到南越后方的。”
这条道路从镇北关西侧，直奔蛮月村。
叶蓁垂眸看着，轻声说道：“将军，这样看来，当初陆寒烟不只是烧粮仓，她一定还做了什么，让她抓住了南越的把柄以此胁迫。现在南越准备卷土重来，难道就是要报当时的仇？”
那么陆寒烟用来威胁南越的把柄绝对不简单。
会是什么呢？居然能让一个国家甘心签下和书退兵？
就在叶蓁思索的时候，军中的将领们纷纷赶到。
众人一进营帐，看到段天祺身边站着的叶蓁，都吓了一跳。
副官周如海瞪大了眼睛：“将军！这，你这营帐里怎么还有个女人啊！”
他向后退了退，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我们这来得不是时候吧。”
虽然东夏不反对女子从军，甚至还出过几个女将军，但营中女人还是少见，如今在他们将军帐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众人难免调侃起来。
段天祺马上皱起眉头，冷脸呵斥着：“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定远侯之女叶小姐，嘴巴都放干净点。”
几人面面相觑，惊讶于叶蓁的身份，低声议论起来。
“这定远侯居然还有一个女儿啊，还以为侯府没人了呢。”
“侯府大小姐不好好在家享福，怎么跑来边关了？”
“边关苦寒，可不是什么江南水乡，定远侯居然也舍得！”
“一个女儿家，跑战场上来干什么，叶家都没人了，她不是应该嫁人生子吗？”
这些议论声全都落入了叶蓁耳中。
定远侯府满门忠烈，无论在朝廷和边关都不是秘事。
“行了，找你们来是说正事的。”段天祺恼怒这几个人口无遮拦，更担心地看向叶蓁，怕她受到影响。
但叶蓁面上却不动声色，似乎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
段天祺不忍叹息，还是打算找机会把叶蓁送回京城。他作为叶镇南曾经的下属，实在不忍心看叶家满门凋零，再无传承。
“报——”
这时，营帐外有人传报。
“将军，探子来报，确实在南越边境发现了练兵的痕迹，而且至少有四个村子暗中驻扎军队！”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
周如海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南越居然暗中屯兵？有没有查到驻扎了多少？”
“至少七万。”
段天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就连叶蓁也心中震惊，这个数量已经远超她的猜测了。
只见段天祺面色凝重。
南越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藏了七万军！
现在驻守镇北关的军队也不过五万，若南越真的突袭，恐会即刻打开镇北关的防线，长驱直入。
周如海气得面红耳赤：“怎么会这样？南越当初签下降书后不就从边关撤军了吗，这七万是哪儿来的？”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些蛮夷人，居然言而无信，好卑鄙！”
另一个统领也急忙说道：“将军，得赶紧把这个消息送回京城。”
段天祺颔首：“我现在就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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