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到底不要脸的是谁
魏玉见梁衡满脸急色，以为他担心他们，便伸出手拦住他，义正言辞道：“梁兄，你不必担忧，我们平日受你恩惠颇多，必定会为你撑腰！”
梁衡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学子离去，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他背脊满是冷汗，心中念叨着：完了！
这些同窗们前去找沈若，必定会要知道他一直以为都是靠着沈若养活，并非是梁门公子了！
与此同时，沈家铺子内也是气氛凝重。
赵氏冷着脸怒视沈若，伸出手指着她，扯起嗓子喊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胆敢养小白脸！”
“衡儿有哪里对不住你？他每日都会买你喜欢吃的东西回来哄你，生怕你饿着冷着，每回都交代下人为你添衣。”
“如今他不过是去了茶楼喝茶，你就要与他闹脾气，竟然偷偷地养小白脸，衡儿当年白救你性命了，你对得起衡儿的救命之恩吗！”
哭喊的声音响彻在铺子内，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赵氏方才与梁璇匆忙赶来，正巧遇到沈若带着沈玄在铺子内，当下也不管面子，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
沈若冷眼看着赵氏，这个婆婆的厉害之处，她前世已经领教过了。
赵氏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最为擅长装可怜。
前世她无数次在赵氏这些手段之下妥协，一步步地被她裹胁，梁衡每回都会劝说她尊老，说那是生养他的母亲，让她不要与赵氏计较。
沈若心底为前世那个可怜的自己悲哀。
这一世赵氏又使出这样杀手锏，难不成以为自己会纵容她？
梁璇也站在赵氏身旁帮腔，她双手叉腰说道：“对啊，我大哥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对我大哥的，沈若，你太不要脸了！”
这时，一众书生与梁衡匆匆赶到，正巧听到赵氏那些话。
他们纷纷指责沈若。
“梁夫人，你怎能如此对待梁兄！”
“他读书辛苦，你身为他夫人也该伺候着他，让他能够全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怎地反倒胡作非为？”
小琴听到赵氏与这些梁衡同窗的话，气得不行。
这些人竟然倒打一耙！
她再也忍不住站出来，愤怒反驳道：“到底不要脸的是谁！”
“梁衡明知道小姐杏仁过敏，还每次都买杏仁糕，而且还是晚上卖剩下的，毫无卖相的糕点！”
“他的嘘寒问暖，也不过是我心疼小姐，劝他前去给小姐送披风！”
“我家小姐连病了三日，他都不曾照看过我家小姐，还跑去参加诗会，花了一大笔钱请他人喝茶，当真是好生阔绰，把我家小姐当成冤大头了！”
小琴什么都知道，只是从前看在沈若的面子上，对梁衡这个姑爷恭恭敬敬的，敢怒不敢言。
如今沈若休了梁衡，她何须再顾及颜面！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梁衡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丢人至极。
那几日慕云芷对他赞赏有加，他确实是有些忘乎所以，还有杏仁糕，每回沈若都是笑着接受，谁知道她吃不了。
不过是小事情，沈若有必要为了这些如此小题大做？
沈若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或许是认清了梁衡的真面目。
没有任何期待，也不觉得伤心难过。
有些苦前世吃就够了，这辈子何必再困扰在那样的痛苦当中。
梁衡担心自己的事情暴露，只能暂时低下头来，他上前去闷声对着沈若道：“沈若，此事到此为止，你别再肆意妄为，我就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
沈若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她慢悠悠地问道：“这么说，你倒是承认自己的错了？”
梁衡咬了咬牙，满脸屈辱道：“我们回去再说可以吗？不要在外人面前闹。”
他说得不情不愿，声音也压到最低。
显然是嫌弃丢人现眼。
“不可以！”沈若面色清冷，冷声道：“我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碍眼，带着你母亲与妹妹滚远点！”
“你……”
梁衡气结，脸色发黑！
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当众与沈若道歉，沈若仍旧是不顾任何情分，狠狠地下他的面子，让他在外人面前丢尽颜面。
他咬牙斥道：“你如此粗鄙，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沈若闻言笑了。
“我只是区区生意人，自然是不如慕小姐那样高尚雅致，不过外人说闲话，那也是说我，与你有何关系？”
梁衡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若也懒得再去看他，她冷眸看着眼前众人，嗓音清脆地宣布：“既然今日梁衡将你们找来，那么我便也不转弯抹角。”
“我已将梁衡休弃，从此嫁娶再不相干。”
瞬间，铺子内响起倒吸气的声音，学子们惊讶地看着沈若，似是不敢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
沈若说她把梁衡给休了？
自古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沈若当真是无法无天！
沈若懒得再管这些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我们走吧。”
话落，她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留下脸色铁青的梁衡，还有一屋子神色各异，面面相觑的众人。
“家门不幸呐！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儿媳妇！”
赵氏的哭喊声惊醒众人。
魏玉面露同情地看着梁衡，欲言又止，“梁兄，你与尊夫人……”
梁衡声音冷硬地说道：“夫人脾性大，竟这样与我胡闹，让你们看笑话了。”
“女人的手段也就这些，梁兄回头哄哄便是。”
“对啊，梁兄是爱妻的好男儿，这般纵容夫人，真令我等佩服！”
“令妻爱你如命，说不定也是说气话，很快就会消气的。”
同窗们说笑着，缓和起气氛来。
梁衡在书院时，沈若时常命丫鬟前来给梁衡送补身汤药，还有衣物等用品，很是贴心贤惠，他们都觉得沈若不过是在闹脾气，方才说出那样的话。
梁衡脸色有所缓和，显然也觉得沈若是在说气话。
沈若从前与他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只是每回都是她先来哄他。
该不会这次她弄出那么多事情，还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为的就是逼他服软当众认错吧？
沈若对他情深义重，怎么可能真的离开他？
差点儿就被沈若的小计谋给欺骗了，梁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偏不如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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