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孟管家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们,谁也不敢上前呛声。
见状,国公夫人扯了扯裴钰的衣袖,皱眉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无礼。
裴钰讪讪闭上了嘴,但眼里的不爽未减分毫。
国公夫人从裴焕怀里立直身子,才缓缓道:
“孟医师,还劳烦你帮小儿看看伤势吧。”
孟管家不屑哼一声,但没有出声。
孟府医见状,还是上前瞅了一眼裴焕额头上的伤口和被抽红的脸颊。
竟真只是瞅了一眼,随即从药箱拿出一小瓷瓶,随手扔到裴焕怀里。
若不是裴焕慌乱接住,恐怕瓷瓶便要碎一地。
“孟医师,你怎敢如此无礼.......”
不等裴钰呵斥,孟医师嗤了一声:
“二世子这伤,恐怕老奴晚出一步,便要自动愈合了,浪费了老朽研磨出来的药膏。”
随即,又冷眼扫了裴钰几人,阴阳怪气道:
“夫人,郡主,哦还有二世子,若没有你们这么一闹,老国公也不会差点被气死归天,世子也不会差点被捅穿心脏,命悬一线。”
更是侧身拍了拍孟家的肩膀,叹了口气:
“唉,都是血脉相牵,亲情相伴数载的亲人。老哥,你说说,这天下怎会如此心歹之人......”
感叹完,丝毫不理会脸色僵硬的几人,甩袖大步离去。
但因孟医师的一番话,裴焕的泪水流淌得愈发急促。
他居然害得祖父差点丢了命......
难怪秦安会如此不顾国公府的面子,如此狠戾的对他下狠手。
国公夫人也越发懊悔。
原来,她真的差点要了秦安的命。
虽也心疼裴焕,但他确实做错了事。
这下,她心头百般杂乱,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裴钰却理直气壮,不满府医的态度。
冲着府医离去的背影,叉腰愤然道:
“简直放肆!这国公府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居然敢如此不受尊卑,出言不逊.......”
“郡主!”
孟管家忍无可忍,厉喝出声。
“.......”
裴钰这才悻悻闭嘴。
国公夫人和裴焕面色难堪。
孟管家神色严肃道:
“二世子,您还病着,赶紧回院待着养伤,莫要再打搅老国公休息。”
说罢,他又叮嘱国公夫人:
“夫人,若真心有愧,便不是您这番带着儿女在这喧哗。世子和老国公需要人照料,老朽先行告退。”
语毕,便板着脸跨进福寿院,令人将院门落上了锁。
闲人勿扰!
气的裴钰俏脸涨红,带着丫鬟秀珠气哼哼离去。
裴焕本想送国公夫人回院,被拒绝了。
只好吩咐嬷嬷好生照看娘,便被绿福搀扶回轩朗院上药包扎伤口。
留下国公夫人独自守在院外,心情复杂至极。
她一辈子温柔端庄,素来与人为善,却不料这次竟犯了这等愚蠢的错误。
“夫人......”
花嬷嬷担忧走上前,扶着国公夫人的胳膊,宽慰道:
“要不还是回去吧,老奴担心您的身子受不住。”
“老国公已经无事,世子也无性命之忧,孟管家定会好生照顾他们的。”
国公夫人闻言,才肯转身离去。
但刚跨出几步,便瞧见地上带血的金簪,便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伏在花嬷嬷的肩头,低声啜泣了片刻。
才扯过衣袖抹掉脸上的泪水,捡起金簪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秦安这边幽幽醒来,已是第二天巳时。
他刚睁开,便被透过窗杦洒进来的阳光晃了眼睛,忙抬左臂挡在了眼前。
却忘记右臂还缠着厚厚纱布。
“嗯......”
秦安闷哼一声。
左臂猛地一动,疼得脸色煞白,额间冒出汗珠。
此刻,他才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
待稍缓了疼痛,才掀开了被褥坐起身。
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庞露出。
他捂着左肩环顾四周,陌生且熟悉的摆设让他微微蹙眉。
这是祖父的偏屋。
不行,他不能待在这里。
若祖父知晓,定又会心疼他病发......
正想着出神。
房门嘎吱被推开。
五竹见世子醒了,忙快步迎上前。
将手里的汤药递给世子,关切问道:
“世子,你终于醒了?昨日可吓死我了!”
昨日世子被刺中后背的刹那,他的魂都飞了,只恨不得替他挨下那致命一击。
若是世子出事,他该怎么活啊!
五竹眼眶泛红,一把握住秦安的手,哽咽哭诉:
“世子,又是五竹无能,没有能力保护世子,反倒让世子替五竹出头,才被夫人给.......”
五竹猛地想起不该提及此事,捂嘴收了声。
但还是让秦安脑海中记忆翻涌,瞬间想起昨天所遭遇的种种。
心底浮起怒火,眸底闪烁着寒芒。
曾喊了十七载的娘亲,为了裴焕要杀了他!
他垂帘掩下眼底的寒意,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放下汤碗,五竹便递来一碟蜜饯:
“世子,药苦,含颗蜜饯压压苦涩......”
这点苦算什么。
斗奴场的血腥,国公府的无情。
皆是想要他的命。
哪点不比救命的良药,苦上百倍。
但他推开五竹的手,摇头表示不需要。
五竹看的心疼,将碟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忙上前替他擦拭额间冷汗,关切道:
“世子别逞强,还是要躺下多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秦安闻言,微微垂首笑了笑。
这点伤,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抬眸问道:
“五竹,祖父可知昨日的事?”
“不知,孟管家已经下令让全府上下不准影响祖父休息。”
“好,那我们回院,我这副模样可不能被祖父瞧见了。”
秦安缓慢撑起身子,便让五竹给他更衣。
五竹知晓世子作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便乖巧地拿过衣裳,动作轻缓,避免碰及到左肩上的伤口。
待秦安穿戴完整后,让五竹去跟孟管家打声招呼,两人便出了福寿院。
秦安本以为经过此事,那些人会消停一段时间,不来打扰他养伤。
可曾想。
秦安前脚刚跨进端云院,国公夫人便带着补药前来。
却被秦安拒之门外。
“安儿,是娘对不住你,你原谅娘可好?”
国公夫人手指紧紧捏着装有百年血人参的木盒,目怀愧疚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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