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闪烁着幽幽冷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如今她算是死得其所,这件事也不再追究了。”
“你呢?”
萧云霆挑眉,冷睨秦安一眼。
“你该感谢本太子仁慈,今日留了你一命。”
感谢他?
太可笑了。
就算他秦安逃过了皇上的龙怒,纯贵妃岂会放过他?
这无疑是将他从一个火坑,推进了另外一个熊熊烈火的火坑。
秦安敛眸遮下那一抹讥讽,只语气平和:“多谢太子仁慈。”
虚假!
萧云霆岂会不知秦安心中对他的蔑视。
昨日的重重羞辱,虽不是秦安所为。
但皆有秦安的影子。
他堂堂大庆太子,竟然比不过一介贱奴所生之子。
这让他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思及此,他眸色骤然加重,脸色黑成锅底。
他不满地瞪了秦安一眼,不悦地低斥:
“哼!本太子知晓你心中本太子有恨,但秦安你记住,即使你的奴籍已不在本太子手中,你血液里,始终流淌着贱奴的血,这是你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耻辱!”
越说越激动,眸光逐渐狠戾,面容狰狞地绕着秦安打量:
“贱奴就该有贱奴的姿态,日后在本太子面前就该奴颜婢膝,乖乖臣服在本太子脚下,唯命是从,摇尾乞怜!”
“太子所言极是,秦安定当谨记。”
秦安不卑不亢地低头认下。
想要让他卑躬屈膝,谄媚取容?
迟早,他要将大庆肆意践踏奴隶的陋习推翻!
萧云霆看到秦安这副模样,顿时更加火大,不耐烦地喝令:
“滚出去,本太子现在不想看见你。”
“秦安遵旨。”
秦安应声,随后转身便要离去。
萧云霆看着秦安那清瘦却挺拔的背影,越发觉得心头堵塞。
“站住!”
他猛地双拳紧攥,额头青筋暴凸,怒斥:
“本太子让你滚,你没长耳朵吗?”
抱歉,确实没长耳朵!
背朝太子的秦安嘴角挂着哂笑,脚下步伐未停,甚至连背脊都未颤抖一下。
似乎真未长耳朵一般,阔步跨出了承乾殿。
正当身后将要传来萧云霆的雷霆之怒,皇帝身边太监总管德海及时出现,将其传唤去见皇帝。
秦安并未回头,但也知晓皇帝找太子所为何事。
能在龙椅上稳坐二十余载的大庆皇帝,定是城府极深,雄韬伟略,运筹帷幄。
且会轻易相信他与太子在朝堂上那番漏洞百出的供词。
自然,他无心关心此事。
眼下最要紧,是想办法稳住纯贵妃的滔天怒火。
果然。
秦安刚迈出承乾殿不久,粉黛冷着脸拎着数十位皇宫带刀护卫将他团团围住。
似怕他逃跑,阵仗不输昨日被那群流寇的围攻。
周遭空气中骤然腾升起一抹肃杀之气。
“世子,贵妃娘娘有请,还请世子不要做多余的挣扎。”
..........
另一边,御书房。
萧云霆双膝跪地与龙案前,神色惶恐不安,蟒袍下的双拳死死攥紧。
萧凌渊鹰隼般的眸子倏尔射向儿子,语气冰冷摄魄:
“朕听说,昨日太子遇袭之际,乃是秦安奋力救驾,以致公主胸口被歹人连刺十余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闻言,萧云霆心中咯噔一声。
该死的,果然是为了此事!
虽父皇口中所言歹人,并未点明是他所为。
但言外之意,表达了其对他的不满和愤怒。
秦安反倒是那个替他隐瞒的棋子。
他忙惶恐地解释道:“启禀父皇,是儿臣无能,不仅没有保护好五妹,反倒让皇室蒙羞。”
但他坚决不能承认,五妹是他残忍杀害。
至于皇妹的野心,他要留着用来压制昭风殿那位。
让她清楚知晓。
她虽深得父皇恩宠,但她永远要臣服他母后膝下,低人一等!
这时,身旁的太监总管德海连忙帮劝:
“是啊圣上,太子年纪小,怕是没经历过风浪。昨日又恰巧赶上如此惊心动魄的贼乱,太子才会一时慌乱,没能估计上公主安危。”
“太子殿下已经尽力了,且挽回了皇家颜面。还请皇上息怒,此莫要再忧扰此事伤了龙体。”
此话有理,目前已是最好的结果。
若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
怕是,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萧凌渊心中揪着痛。
要不是尸检出他的霓儿,是被太子随身所带的利匕连通数十刀残忍杀害。
且那匕首,是他在太子及冠礼上亲自送上的岁礼。
甚至还是是他命能人巧匠,打造出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利刃。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轻易将此事平息,不继续彻查。
更令他失望之处。
是堂堂大庆储君,连个小小贱奴都比不上。
怎不叫人唏嘘?
他心痛凝视着龙案下首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
“此事朕不再追究,但太子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
随之,龙眉猛地拧紧,语气凌厉:
“莫要让前朝那些老东西给抓住你的把柄,若不然,这萧家的天下,便又会回到慕容氏等野心勃勃的贼子手上!”
闻言,萧云霆瞬间瞳孔一缩,面色肃惕:
“儿臣知晓,定会守住萧氏天下!”
此时,昭凤殿偏殿内同样气氛冷滞的可怕。
甚至,身临地狱。
秦安双手被捆绑于背后,押跪在殿中。
两侧的带刀侍卫,脸色肃冷,似一个只会领命令行事的傀儡。
粉黛侧身立在软榻旁,俯身凑近正在闭目休息的纯贵妃,小声提醒:
“娘娘,世子已经待到。”
纯贵妃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红肿不堪的双眼,显然是大哭过。
麻木地移动猩红的眼珠子,扫了下首双膝跪地,却腰板挺直的秦安一眼。
她动了动早已嘶哑干涩的喉咙,无任何感情的嗓音响起:
“你终于来了,你可还记得承诺本宫何事?”
承若一定将公主带回来!
结果,带回了一具被凌辱,被残忍杀害的尸体!
平静的话语中,藏匿着宁静前的暴风雨。
就等那根紧绷不堪的弦,轰然断开。
秦安见状眉头微拧,显然面前的女人状态已经疯魔。
接下来,定会拿他发难。
思及此,他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但他依旧不卑不亢颔首道:
“娘娘请节哀,逝者已逝,莫要伤了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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