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柔软呼吸喷洒在秦安脸颊。
秦安侧首避让,不习惯被她触碰,但仍忍不住提醒:
“长公主,请注意礼仪。”
“礼仪?”
萧云绾嗤笑一声,旋即,凑近秦安耳畔低语道:
“那么多年来,除了皇兄,还没有男人敢忤逆我,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
陡然话音一转,似有些委屈:
“不过也是,你从小对谁都是这副死样子,除了苏柒。”
但秦安却未听出其中意味。
他皱眉推开萧云绾,站起身来:“萧云绾,我早已不是以前的裴安。”
所以,以前喜欢苏柒的裴安,已经在斗奴场被抹杀了。
“这就是对了嘛,还是叫我名字听着顺耳。”
面对秦安的愠恼,萧云绾柳眉微挑,凑前一步饶有兴致道:“不过听你这话,是当真对苏柒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了?”
秦安却皱眉退后一步,让两人保持足够的距离。
心下疑惑,这女人为何突然关心起他和苏柒之间的事来。
但忆起幼年时,萧云绾也是同这般打趣自己,便也释然了。
但他并不想回答这无关紧要的事。
旋即,他不答反问:“你刚为何笃定,是我害了昭阳公主?”
萧云绾扬起明艳小脸,骄傲的哼了一声:“这世上,恐怕真正了解你的人,唯有我萧云绾一人。”
同时慢悠悠踱步走到秦安跟前。
那双灵动的黑眸闪着异光,似含着某种不明的情愫打量着他。
秦安虽回府已有两月,但身形依旧单薄纤瘦。
但他生的极俊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少年独特的清亮倔强,透着股子桀骜。
这幅模样,莫怪萧云绾总爱逗弄他。
可惜,这木头曾经满眼只有苏柒那女人。
也不知苏柒有什么好,让曾经的他如此深情。
秦安并未看懂她眼底暗涌的复杂之色,只觉得今晚的萧云绾过于古怪。
于是,她靠近一步,他便退一步。
直到,秦安被身后的椅子绊倒,重新跌回椅上。
确实,这女人从小便能猜准他的心思。
但全当是这女人擅长洞若观火,聪慧过人。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垂首无奈叹了口气:
“好了,既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我也没必遮遮掩掩。”
随即,他抬眸看向眼眸含笑的女人,眸光微沉:
“我确实有意除掉萧云霓,但事情却超乎了我的预期,我原本安排的人不仅没出现,我的一个伙伴也消失不见。”
他原本安排薛河暗自除掉庄内所有的暗卫,遂去城郊寻一些深受大庆奴隶制度残害的流民,并带领他们潜入梅花庄劫持萧云霓,引诱萧云霓提出用太子作交易。
届时他同样会请旨带禁军去援救,借太子的手除掉萧云霓这个祸害,同时趁乱放走这些流民从连夜挖出的地道。
一切原本在他的计划内。
可,没想到劫持萧云霓的流民,竟变成了宜州白华山上的流寇。
且薛河迟迟没有回来,不知生死。
虽已经派莫雷出去寻找,但现在丝毫没有音讯传回。
眼下担忧,迟迟未眠。
“伙伴?”
萧云绾抵着下巴略微沉思,片刻,她似乎想到什么。
她一怔,倏然瞪大美眸斥责秦安:
“你怎如此糊涂,居然敢叫他们回来!就不怕那伪仁君萧凌渊有所察觉?还是说,你当真不怕死!”
那可是一支训练有素,且未登记造册,不属于大庆皇族的私军!
此机密。
除了秦安曾是统领这支私军的少将军赤狐外。
唯有老国公、凌统老将军,她与岐王萧云璟知晓。
虽在秦安从战场回到京城后,便一直由凌统老将军麾下统管。
但这些私军一旦入了京,定逃不过萧凌渊的耳目。
届时,京城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于秦安而言。
这无疑是在找死!
难道他忘了,五年前那场暗杀吗?
秦安闻言双手却紧紧握住把手,眸底闪过一抹幽暗暗。
死?
这些年,他已不知在阎王殿门前走了多少遭。
现在与他,何惧?
“呵呵,长公主还真是高看了秦安的号召力。”
他自嘲低笑:“如今我只是贱奴身份的秦安,曾经的裴国公世子同少将军赤狐一起死在了斗奴场,他们岂会再次甘愿为我赴死。”
虽一早便猜到了结果。
但他并未奢求他们为他赴死。
薛河和莫雷能毫不利己,舍身取义赶来赴约,是他意料之中。
自然,他定会想法子护他们周全。
可现在,薛河却生死未卜......
他内心十分懊悔。
正如萧云绾刚刚所言,他怎如此糊涂.......
见秦安面露自责和愧疚,萧云绾才知晓事情并非她刚推测的那般。
她暗松了一口气。
但又心疼起面前这个三年来一直孤身奋战,在刀尖上舔血求生的男人。
遂是,她心有所动容,语气柔和了几分:
“我刚刚只是担心,并非责怪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我可以帮你......”
秦安拒绝了她的好意,直奔主题:
“长公主今夜来寻我,究竟所谓何事?”
萧云绾丝毫不介意他的疏离,只是不解他为何要疏离。
“秦安,我们三人就不能回到五年前吗?”
她问出了心中所惑。
秦安眉宇微拧,还回得过去吗?
他与她、岐王萧云璟五年前是如此交好。
却因回了京城,他们三人便渐渐疏远。
不为其他,只因皇权忌惮。
一个是前朝孤女,虽未有实权,却深得前朝老臣们的拥护。
若不然,萧云绾怎会好生生活到今日。
虽皇帝表面对其宠爱有加。
但帝王之家的野心和狠戾,岂会放任任何一个造成江山易主的人在身边。
一个母族是前朝镇国将军,手握大庆边境大军的一军统帅,同时掌握大庆国命脉。
若非萧云璟自请封地,当一个无实权闲散王爷。
凌统老将军且还会安然无恙的镇守边疆,且未得皇令永世不得入京。
而他的祖父老国公,亦是前朝老臣。
自从萧凌渊继承大位后,祖父为了打消皇帝削藩的念头,保住国公府一脉。
并未让唯一的儿子裴景恒入军营,甚至任其碌碌无为。
本以为多年过去,当今皇帝消除了对国公府的戒心,相信他们的忠诚之心。
遂带着天资过人的他入军营,前赴战场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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