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终止不了
沈景睿坐在慕雪瑶的对面，听着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
仿佛和刚才在顾渊面前的那个慕雪瑶，判若两人。
是自己的错觉吗？
沈景睿紧皱眉头，因为在想着别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回答慕雪瑶的话。
“景睿，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慕雪瑶再次没有得到回答，脸上明显有了不悦的神情。
“有啊，我一直在听着呢。”沈景睿回过神，连忙说道，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惹慕雪瑶生气。
“我一直在听着呢，只是……这个项目，我终止不了。”
“那后续的损失，你来承担。”
这话不是在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景睿听得出来。
慕雪瑶如今的身价，面对这一点损失，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沈家就不一样了。
沈景睿沉默了许久，“雪瑶，我只是想为望兴做点什么，可我没想到，数据会是错的。”
沈景睿的声音逐渐小声，而他这话也是在变相承认，这次望兴的技术方案，并不是出自他手。
慕雪瑶慢条斯理的把碗筷放好，筷子上端夹了菜。正泛着油光。
她从桌上精致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在自己的嘴上轻轻擦拭着。
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突然间的静默，让沈景睿觉得压力大增。
“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你做这样的事情，无非是在砸望兴的招牌，再有下次，我保不了你。”
听到慕雪瑶还是愿意帮助自己的，沈景睿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
“雪瑶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我想这次一定是我鬼迷心窍了，你也知道，我真的太想为望兴，为慕氏做点什么了。”
慕雪瑶面对沈景睿真诚的眼神，还有那让人信服的话语，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
顾渊离开慕家别墅后，坐在自己的车上，迟迟没有启动，只是望着方向盘出神。
刚刚在房子里，慕雪瑶那温柔似水的声音跟表情，在顾渊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全都是那个声音。
在跟慕雪瑶结婚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顾渊只觉得，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是痛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车内，将座椅和方向盘染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
顾渊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却透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太阳上。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风声。
他的思绪有些飘忽，眼前的夕阳让他想起了很多事，如今却像这夕阳一样，渐渐沉入黑暗。
顾渊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方向盘，夕阳的光芒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丝疲惫和落寞。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仿佛透过那绚烂的天空，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如果当时……”他低声道。
声音几乎被车内的寂静吞没，但话未说完，他便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头路，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
夕阳的光芒逐渐黯淡，天空的颜色从橙红转为深蓝，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
顾渊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但眼中的光芒已经黯淡下来，他的内心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让他回过神来，是李正颜的电话。
“师哥。你现在在哪呢？出来喝一杯吗？就当作放松放松？”
“好，马上就来。”
顾渊并没有说自己在哪，只是答应了下来，不待李正颜再次开口，他就挂断了电话。
他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出来，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沉闷。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芒消失的地平线上，天空彻底暗下来。
车内只剩下仪表盘的微弱灯光，映出他那张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的脸。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最终启动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李正颜知道最近大家因为新技术的研发都身心俱疲，所以他这个总负责人提出今晚大家一起喝一杯。
本意是想让大家都放松放松，顺便和顾渊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去抓出那个卧底。
不曾想，陈杰说顾渊今天很早就走了。
“不对劲啊，像他那种工作狂，怎么可能会在大家没走的时候。自己先行离开呢？”
李正颜挠了挠头，也在这瞬间有了答案。
估计是回去找了慕雪瑶，从两个人早上的对话中，他就已经推断得差不多了。
也就只有慕家的事情，才能让他这么上心。
这次团建的地方，李正颜选在了公司附近的清吧。
酒吧的环境太过嘈杂，李正颜担心会给公司里的女员工带来困扰，就选了环境偏轻松的清吧。
“李总万岁，终于有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了。”
“今天晚上我一定多敬李总两杯酒！”
“有李总这样的老板，请问你几点到公司？”
路程较近，大家选择步行过去，也就一个红绿灯的距离。
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全都是在感谢李正颜的话。
“得了得了，待会大家伙玩得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这些个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先进去吧，今晚咱们包场了。”
李正颜话音刚落，所有人就都准备欢呼，还是他及时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阻止了一场嘈杂的动静。
他可不想被等红灯的司机们，投以奇怪的目光。
到达清吧之后，只有李正颜一人还等在门口。
【师哥，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
【马上到，还有一公里。】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在门口等你。】
怕顾渊不来，他还拿起手机，发了信息去催促。
“李总，我陪您一起等吧！”陈杰去而复返，把李正颜给吓了一跳。
“不用了，你在这，待会顾渊不自在，我等他就行了。”
陈杰吃瘪，还想说一句什么，最终还是安静的转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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