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沈明月在心底拍手叫好。
她马上就叫人去传话。
回头要是双方对质起来，那也不干她的事。
“昨儿个夜里，你们那院儿里闹腾什么呢？我早上恍惚听见谁提起，说是还请了大夫了。”
袁夫人手里数着念珠，眼睛往沈明月的小腹上瞄了一眼。
“我正要跟母亲说这件事呢，是连姨娘小产了。”
袁夫人的手一顿：“小产了？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我怎么不知道？”
连姨娘倒真是好手段，把自己有孕这件事瞒得死死的。
沈明月真的很好奇，前世她被关进地窖之后，连姨娘落得个什么下场，新奶奶那么厉害的性子，想必连姨娘不会太好过。
“不光是母亲不知道，就连我和大爷都不知道呢。”
“阿信是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倒是你，一个当家的奶奶，连房中的小妾有了身孕都不知道，你这个家当的有什么意思？”
袁夫人骂的对，沈明月乖乖听训。
她的确没有用，但凡她厉害一些，连姨娘这一胎都怀不上。
“母亲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教连姨娘规矩，叫她以后好生伺候信郎，这回可把信郎吓得不轻，她自己知道有了身孕，却瞒着这些人，又不知轻重，勾着信郎日日欢好，这才小产了。”
沈明月说的话，袁夫人一个字都不信。
为着敏哥儿，沈明月和连姨娘之间有了疙瘩，没准就是趁着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害连姨娘。
等沈明月走了，她便让人叫来了齐妈妈，仔细问昨晚上的事情。
齐妈妈不敢隐瞒，把连姨娘存着什么心思，又是如何小产的，裴信又被吓成什么样子，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袁夫人。
“夫人，大爷天不亮就出府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听纤巧说，奶奶急得直哭，当着人的面儿，又得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去安抚连姨娘，还叫连姨娘好生养着，等养好身子再给大爷生孩子呢。”
“她生个屁！”
袁夫人急了，就骂些村话。
“一个蠢货，竟存着要害当家奶奶的心思，这要是真的叫她做成了，我的阿信岂不是要叫人戳着脊梁骨骂宠妾灭妻？”
她看不上沈明月倒也罢了，连萍一个小妾，哪里来的脸，连当家奶奶都不放在眼中？
还把她的阿信吓得丢了魂儿，这种贱人，打死了都不冤。
到了下半晌，外头便有了传闻，说是宁国公府的大爷裴信，把屋里的姨娘打得落了胎。
内院女眷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宁国公散朝时，被好友问到了跟前，才知道竟有这样的事。
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不过是家里私事罢了。
往大了说，宁国公这就是治家不严，御史参他一本，就够他头疼了。
回到西府，宁国公气哼哼地进了正院，劈头盖脸地呵斥袁夫人：“你养的好儿子！害我今日丢尽脸面！那畜生在哪里？快绑了来，今儿个我就要打死这个孽障，也省得他成日给我惹祸！”
唬得袁夫人丢了佛珠，捂着胸口问宁国公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外头都在传这个孽障把小妾打得落了胎？我裴家的名声都叫他给败尽了！”
袁夫人根本想不到会闹出这样的风波。
恰好沈明月拖着裴信来请安，让宁国公逮了个正着，当即就喊了小厮来，拿住了裴信，亲自动手，挥着门闩狠狠打了裴信一顿。
裴信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开始还能求饶几声，到后头就没声了，痛得哼哼唧唧，两只眼睛迷迷瞪瞪，像是被打得丢了魂儿。
袁夫人趴在宁国公的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爷饶了阿信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老爷把他打死了，叫我将来靠谁去呢？”
宁国公性子火爆，脾气上来了，谁劝也不听，袁夫人越是求情，他就打得越狠。
直到裴信的雪白中衣上见了血，宁国公才丢掉了门闩。
“你也别哭了，谁说你将来没有依靠了？”他粗声粗气地道，“阿延虽说不是你所出，但他叫你一声婶娘，将来就会给你养老，何况，你还有敏哥儿。”
袁夫人听到宁国公提起裴延，眼前便是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一旁装模作样拭泪的沈明月忙扑过来，扶着袁夫人，一个劲儿地喊母亲。
低了头，嘴角却乐得合不拢。
今儿个裴信原本不用挨打的。
她中午就把裴信找了回来，却特地等着宁国公气冲冲闯进正院，才拖着裴信来请安。
因怕宁国公不生气，来之前，沈明月还特地陪着裴信吃了几杯酒，想着等宁国公见了一身酒气的裴信，肯定会气不打一处来。
谁能想到，宁国公气成这样，二话不说就把裴信揍了一顿。
啧啧，接下来裴信要躺在家里养伤养好久，外头那个美娇娘怕是要着急了。
“那个小妾不能留了，”宁国公发完了脾气，咬着牙阴森森地吩咐袁夫人，“你叫人把她送出府，送到庄子上……”
察觉到沈明月也在，宁国公便打住话头：“沈氏，你服侍阿信回去吧，这些日子好生看着他，你的性子也忒软了，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还要我这做公爹的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明月面上讪讪的，忙叫人抬了软轿来，把半死不活的裴信抬回去，又忙忙活活地请大夫。
抽空就嘱咐孙大有家的：“叫你男人这几日盯着，看看夫人要把连姨娘送到哪个庄子上，又要如何处置连姨娘。”
宁国公方才的眼神让沈明月身上凉飕飕的，总觉得连姨娘的小命要不保。
她叫人盯着袁夫人，可不是为了救连姨娘，只是想抓住袁夫人和宁国公的把柄，将来兴许用得上。
到了夜里，连姨娘就被悄悄地送了出去，住在染星庭的其他几个姨娘通房也都被灌了绝嗣药。
那药是虎狼之药，几个姨娘通房吃了，捂着肚子干嚎了一晚上。
瑞香奉命去看了一回，回来便捂着胸口直喊阿弥陀佛：“奶奶，夫人也忒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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