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料子可都是我压箱底儿的好宝贝，但凡换个人过来都休想拿走，看你跟小燕关系不错，我这才好心给你介绍一下呢。”大裁缝说着，徒手就把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大箱子扛了下来！
张小燕听到这话，眼中也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略显得意地看了谢月笙一眼，鹿乡也算是十里八乡颇为富饶的地方了，她既有脸面那就能有更多东西。
而谢月笙却毫不在意，只是稍微伸手掂了一下，那箱子沉甸甸的，很有质量感。
“那……你们鹿乡有多少个能够做衣裳的采访，既然难得来一趟，那我们自然要货比三家。”周觅摸着柔软的料子，语气却有些严肃。
朱裁缝的眼神顿时就有点不满意了，瞥了一眼不懂事的张小燕，还是咬着牙根，生意总是要做下去的，再说了，就算谢月笙和周觅本不打算留在这里，到手的鸭子他也不能让飞了。
“总共也就我们两三个，小燕还是我的徒弟呢，才先领着你们到我这儿来了，你们可以先瞧瞧。”
朱裁缝介绍着，又摸出几皮了子，夸着周觅的身材：“刚结婚的新媳妇身材正是好着的，您不需要特地修饰线条，随便做一做，穿出来的都会很好看的。”
“但我推荐您还是用棉布，我再给您揉一点从大城市里进来的纱，你看看咋样？”
说话间，朱裁缝便将那带有盈盈流光的飘纱举了起来，语气带着点商量的意思，眉眼含笑。
淡淡的粉色流纱，的确是寻常女孩子拒绝不了的诱惑，饶是周觅见着这东西，也不免有一丝惊奇。
张小燕也微微瞪圆了眼睛，她要是知道师傅这儿有这种好东西，早就拿来给自己先做一条裙子了。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招揽客户的，一个月能赚多少啊？”周觅捏着布料，懒散的开口，声音也压低了一点：“我们村子那边没有个好裁缝，我琢磨着……要不也在这拜师，学个手艺，日后总不至于亏了我。”
单只做件衣服，能做出的营收的确没有多少，可周觅真拜了她为师，那可就多的是拿钱的路子了，朱裁缝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点，热络的握着周觅的手。
“咱家这手艺好，比他们老严家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要是跟着我学不说让你多富贵，可一家里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客人嘛，就是熟人之间互相指引咱们东西好，一层一层的名声放出去，自然有人巴巴的拿着钱和布料来找你的。”
因为这种营收也算是投机倒板，所以，朱裁缝每一次可都是明文规定的，只收一些百姓自己种植的食物。
“既然客人都到人这里了，那那边的严裁缝是靠什么活下去的？”周觅倒是有点好奇，看着屋子里琳琅满目的布料，有些也是难得的稀罕货色，就知道朱裁缝是真心喜欢这个活的，只怕是没机会再做其他事儿了。
“谁知道她怎么活下去的，他男人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东跑，西的家里分的两亩地也不知道好好种，你们打听他家的事做什么？”
朱裁缝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些鄙视。
她男人不在家，一个孤寡的老婆子，又说喜欢孩子，总要养着邻居家的娃娃们一起去玩乐，谁不知道他那点骚主意？
“那就麻烦您替我做六套冬装了，棉布什么的都麻烦您来采购，我先给您付点钱？”周觅看着挂在一边的成衣，针脚细腻算是好东西了，她利索的拿出布票，又添了两块钱。
“拜师的事儿我们还得再考虑考虑，但这衣裳总要做的，您忙忙碌碌的，等到了冬天，我们就有个保暖的衣裳了。”
他这话说的漂亮，钱也给的干脆利索，倒是半点儿也不生疑朱裁缝，虽然有点儿失望，于自己没有把周觅收了，可能拿到这些钱也算圆满。
出去买布，买棉花的钱，她起码还能贪墨下来一块，这可比其他人给他做衣服的价格要高了。
况且，等再晚点，周觅和谢月笙还会再送其他东西上门的。
张小燕看到谢月笙和周觅一起出去，只能小跑着跟着他们，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多余，只是咬着下唇道：“我就这么让你们不开心吗？”
周觅和谢月笙现在只想看看那严裁缝家的情况，都怪虎大娘什么话都不说清楚，才害得他们到鹿乡，也是一头雾水。
“不是不开心啊，你在想什么呢？只是我俩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周觅只是以一个成人的口吻，冷静而淡漠的解释着其中的因果。
可张小燕却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眶泛红，随时都有可能哭出声来，在大街上，她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别在这儿跟我闹着一套，我还挺烦的。”周觅毫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只是冷淡的警告。
如果是敢在末世，敢有人在她面前摆出这死了爹的哭哭啼啼的模样，早就被她一巴掌打出去了。
有些人的眼泪值得同情，而有些人所遭遇的情况，都是罪有应得。
“我就是想帮你们一点，可你们像是躲着我似的……”张小燕抽了抽鼻子，又忍不住看向谢月笙，声音软软的，带着些柔弱：“姐姐，我知道我的确比你的家境稍微好一点，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你抢什么的，你也不必有危机感。”
她的眼神是完全锁定在谢月笙的身上的，这话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周觅本来是想处理点正事，却忍不住被气笑了：“你有多大的脸让我有危机感？”
就连谢月笙，都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孩有点无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倒巴不得自己仍然是个瞎子，就不必面对这糟心的场面了。
“如果不是因为危机感，那你为什么一直戴着他躲着我？”张小燕振振有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话，是真不知道要脸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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