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完全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考虑。
本来心里还想着借机把衣裳退掉的女人，瞧着周觅这傻愣愣的模样，都觉得有点不好开口，怎么就有人能这么愚蠢呢？
“孩子们现在穿旧衣裳其实挺正常的，你们退去的衣服我会自己承担损失，再把他们捐赠到孤儿院去。”
周觅还特地补充了一下，她绝不会有二次贩卖的举动，被人退货了就是不好的东西，不论这衣服看着怎么样，在一些人的印象里已经是坏掉的了。
“你们做的衣服，我家的小皮猴子可喜欢了，整天都穿着在地上打滚，洗的快，干的也快，就这种经常穿的频率，恐怕比我们之前给他买的衣裳都要划得来了。”
柳婶笑着扫了一眼刚才开口的那个女人，眼神中有些警告，言语中又是恭维周觅的。
这衣服做的好不好，穿的人总能感受出来的，她们的走线针脚都很密，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制作出来的。
就算是她们去做，也未必能够做得这么好了，而且，衣服上的小口袋平时给孩子放一点果子零嘴什么的，他们自己也乐意，吃着更开心。
“都是为了孩子嘛，只要孩子们喜欢就好。”周觅陪着他们聊着。
女人们凑在一起就难免不会牵扯到孩子丈夫，柳婶看着周觅年纪轻轻，做事又如此老成稳重，眼神便带了一些笑意：“你跟你家那口子一起生活，看着感情还不错，你俩……难道就没有孩子吗？”
有了孩子之后，当父母的就舍不得走那么远了，恨不能天天与孩子在一起看着点儿。
“我俩结婚才一年，没打算那么快要孩子。”周觅笑着开口，说话也有些含糊，别说是孩子了，她跟谢月笙到现在……连同房的经历都没有。
有时候周觅自己都有点纳闷，他俩的感情明明已经是那种慢慢的水到渠成的了，而她长得又不是很难看的那种，可谢月笙却能够一直忍耐着，什么都不做，也真是令人敬佩！
“我跟你讲，男人可不能一直操心，外面里头才是他们真正要耕耘的呢。”柳婶顿时压着声音，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周觅讲着，其他的婶子们听着，也七嘴八舌的出着意见。
本来周觅只是为了增加信誉，才会过来，脑子里却塞了一堆不可言说的东西，回去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恍惚，而唐老先生已经坐在了他们在招待所里的屋子之中。“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来不及收拾，实在简陋。”周觅笑着过去，主动打了声招呼。
谢月笙正在和唐老先生一起喝茶，那茶水的色泽看着并不大好，就连这喝茶的地方看着也是简单至极，看来，他们必须要尽快在这里买下一处房子了。
“倒是没什么简陋的，我是诚心想与你们谈点生意的，刚才谢先生已经介绍了很多东西。”
唐老先生对于这一切毫不介意，年轻人想要出来打拼，刚开始的日子必然过得无比艰难，想到他刚刚来到京城的可怜模样，谢月笙和周觅还能住在招待所，已经是不错的了。
他眼里有故事，还带着一点怀念。
“我很奇怪，现在一般还是用棉制的衣服，好歹是穿着舒服的，你们大批量的用亚麻，难道就不怕赔钱吗？”
其实，唐老先生还有很多问题，只是来不及说出口罢了。
最直观的一点，就算有上面的帮扶，一般也不会有人能拿得出这么大的一笔钱财做投资。
他来之前就已经让人调查过了，谢月笙和周觅这段时间起码赚了小千把块，能这么投资，背后起码有一个万元户。
“因为我们之前是农民。”周觅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语气却显出点理所当然：“咱们自己穿衣裳都挺容易磨损的，为了便宜，实惠一点，用亚麻布料的其实还不少。”
“只是，很少会有人像我们这样特地裁剪设计，一切都为方便简单。”
他们是农民，一切的构想都来自于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是农民，才有一份质朴纯真的脾性。
唐老先生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眼睛都微微亮起了一些：“那我能问一问你们之后的安排吗？”
“我们想要在京都开一家店，专门售卖这些衣服，除了亚麻制作而成的料子，我们也会同样考虑做出其他材质的衣服。”
“不过，这些都要方便工人们穿着，而且一旦他们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改进。”
周觅心里的规划其实更大一些，虽然她们现在走的是平民路线，可那也是因为实在笼络不到多少人。
要是真有更优秀的设计师，更好的布料材质，甚至是更专业一些的绣娘，她也想去走一条新的路。
不少刺绣的技法在后世已经逐渐失团了，如果现在她就能够笼络住一些，起码求一个问心无愧吧。
“小姑娘，人有野心，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唐老先生毕竟是个人精，这双眼睛不知见过多少会算计的小姑娘。
有野心的周觅，对于他而言甚至是一件好事。
“我最近正好有打算再做一些新的设计，不知……你们这里的总分成我能占多少呢？”
既然事业合作最直观的自然就是所能占据的利益了，唐老爷子跟人打交道那么多年，很少有这样直来直往的时刻，一方面也是因为谢月笙和周觅看着并不像是简单之人。
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不拘小节，应当算是豁达之辈。
“您要是来的早，三分之一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却不一定，您知道，虽说我们想在这京城站稳脚跟有点困难，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已经打开了客户的销量，说句实在话，只要我现在说开店，再去那边逛上一圈，有的是人愿意过来买衣裳。”
周觅也不客气，坦荡的就把他们如今所占据的优势说出来了，商场谈判，最忌讳的其实是知根知底。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豁达，走到唐老爷子这一步的，更是不拘小节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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