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种花纹，单从数字上几乎看不出规律。”
主任压低声音，油汪汪的额头凑过来。
“这几种花纹上倒是有共性。”外科医生跟着说道。
他们的眼睛警惕地转动着，生怕肉排那边的人突然发难。
好在，那边的四个人只是紧张地凑在一起看手机，不时抬头，好像比他们更害怕会遭遇不测。
主任拍拍沈无舟的肩膀：“好枪。”
冰层又融化了些，地面滑溜溜的一片。
外科医生扶着墙保持身体平衡，继续低声分析。
“如果是分类的话，我认为我们可以把正三角形、圆和正三角形放在一起看。”
“还有倒三角形、圆和倒三角形……”
外科医生越说，越觉得没有自信。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同样从主任眼里看出了疑虑。
船坚持要解出这些牌的意义。
游戏里，船几乎无往不利，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真的有道理吗？
这种形似乱码的图案，毫无规律的数字，甚至还有一个和其他图案完全不搭边的英文字母。
这些……
对比隔壁再明显不过的“响油鳝糊”，真的会有含义吗？
而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钟！
圆筒形的空间里，气温堪称寒冷。
距离他们两米不到的地方，警察摇晃着老太太。
外科医生捏着手上的【门票】打了个寒颤，继续分析。
“按照共同点，我们可以先把【门票】分成三大类……”
沈无舟没有立刻发言，大脑飞快地将所有观察到的细节连成一片。
外科医生说的不错。
五种图案，三大类。
如果将他们手里的这些【门票】和肉排手里的【门票】横向对比的话——
那么，两组门票，应该都是五种图案！
尽管沈无舟只拿到了一张肉排那组的票，但是结合【幻视】看到的冰层下的黄鳝和规则提示，是不难发现规律的。
肉排组，一种食物对应一样菜名。
那他们组呢？
“啊啊啊——！”
一声略带沙哑的尖叫突兀地撕破了冰寒的空气，打断了沈无舟的思考。
是老太婆！
十几道目光向尖叫传来的方向汇集过去，老太婆被和尚按住，像濒死蛆虫一样，疯狂地挣扎扭动着。
“船！船！！你不得好死！！你把我弄到游戏里来干什么？！”
老太太绝望地喊破了音。
“我的命！你还我的命！！你还我——”
“闭嘴！”
和尚不耐烦地吼道，一把尖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切重新归于沉寂，空气中只能听见老太婆透着恐惧的粗重喘息。
肉排往后又挪了挪，和他的队友们重新低下头。
老人们则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态度看戏，根本没有人插手。
“我问你答。”林识渺说，“这关系到你能不能活命。”
老太婆憎恶地看着他，眼皮沉沉耷拉下来，浑浊的目光闪了闪。
小男孩好奇地向哥哥在的地方张望，有些害怕地攥紧了沈无舟的衣角。
沈无舟见老太太没有再过度挣扎，挪回目光，将注意力继续放在【门票】的图案上。
规则第一条。
“养殖场内有可以作为美食食材的动物。”
规则第六条。
“警告：第六层冰下有大量需要食材的动物。”
【幻视】之下，第六层冰下是一片幽黑水域，的确是冰面里冻着的那些动物的栖息地。
不远处。
林识渺凝视着老太太，轻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专门挑出来的那五张【门票】，最后能不能活命？”
声音真的很轻，但沈无舟听见了。
能不能活命？
问题，出在规则一上。
养殖场内的动物，可不止水面下的那些！
——还有他们。
人类，是最高级的动物。
人类，可以作为伪人的“美食食材”，也可以是规则六中提到的，水下动物的“需要食材”。
两组动物，互为食材。
如果是这么解释……
人类的美食食材，五种，对应五个样式的【门票】花纹。
伪人和水生生物的美食食材，也是对应五个样式的【门票】花纹。
两组门票，正好可以对应两组动物！
接着这个思维往下想，问题就简单了。
沈无舟看了看外科医生紧锁的眉头，目光从她脸上挪到她手上的两张牌。
15张牌，对应十五个人。
如果按照人来解，三角形，很可能是符号学上的意义。
正三角形，对应男人。
倒三角形，对应女人。
不远处。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发着颤。
“我、我哪里知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因为那些孩子勇敢，所、所以才给他们……”
“能或者不能。”
林识渺说，和尚的刀刃配合地又向前一分。
小男孩紧紧贴住了沈无舟。
他盯着老太太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无舟确保他不会乱跑以后，一面分神留意老太婆的动静，一面继续解牌。
如果三角形是这样的话，那圆呢？
“别、别杀我……”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哥哥。”小男孩拽拽他的衣服。
沈无舟低下头，对上一双大大的明亮眼睛。
小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刻意放低了声音。
“我觉得阿姨理解错了。哥哥，你解的是什么结果？”
主任和外科医生相互对视一眼。
沈无舟小声说：“我先假设三角形是男性，倒三角是女性。”
小男孩似乎没有听懂。
他示意沈无舟蹲下来，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我哥哥跟我说，找规律的题不能没有共同点。”
“哥哥，我觉得这么多卡片，不可能只有一张是英文字母，其他都是图案。”
沈无舟转头看他，小男孩很认真地睁大眼睛。
“哥哥，万一那个圆圈，是字母O呢？”
沈无舟愣了一下。
字母O？
字母O，代表什么？
以倒三角形为例。
假设带倒三角形对应的女性，是除了肉排组和后来被强制拉进来的老太太以外的十五名玩家中的女性的话……
外科医生和那名死去的老人的显著区别，是什么？
年龄？
如果O，是英文单词Old的缩写呢？
沈无舟赞赏地看了一眼小男孩。
O加倒三角形，老年女性，数量1。
倒三角形，年轻女性，数量1。
O加正三角形，老年男性，数量7。
正三角形，年轻男性，数量5。
K，是kid，孩子，数量1。
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五人！
十五人的【门票】，对应的是“水池内动物和伪人的美味食材”。
这是不是意味着，拿到这十五张门票的人，注定会被水池内的动物吞噬、消化，变成它们身体的一部分？
然后它们，再成为人类的美味食材。
——正好对应上肉排他们的【门票】！
一切的一切，完美闭环。
可是……
到底哪五张才是正确的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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