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另一只手去推弘昭的腮帮子,但就是推不动,还狂甩不掉。
“松口松口!你这臭小子!朕真是白费苦心!”
闻言,弘昭松了嘴:“早和你说过了,非是不听,三哥四哥六弟都在,要太子找他们去……”
“实在不行,你自己退位重新再当一回太子过过瘾好了。”
雍正:……
哪有皇帝不当退位当太子的!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儿吗?
“胡言乱语!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我要是他,都要被你气死了!”
他随后又意识到,这家伙根本不去尚书房。
雍正沉着脸:“既不读书,从明日开始,你就六部轮值,上朝去吧。”
弘昭脸一翻:“不去。”
雍正又来气了,一拍桌子:“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想干什么?!啊?你想上天啊!”
“儿臣想去养鸡。”
那少年咧嘴一笑,可朴实的表情放在他的脸上也跟镶了俩大钻似的,更是和养鸡格格不入。
雍正捂住自己头,有些崩溃了:“苏培盛,朕的头好痛!”
弘昭:说了你又不乐意。
门外的苏培盛,听到叫声立刻进来了:“皇上,哎呦,皇上,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弘昭上前抓过他的手腕一把脉,然后又随意扔回去:“装的。”
雍正:……
你这样拆穿朕,朕很尴尬啊。
“咳咳,你才学了多久医术,朕就是头痛,都是被你气的,你是要气死朕才满意吗?”
“朕不管,你明日就去上早朝!”
弘昭见他这么严肃的人,居然也耍起无赖了,心中一阵感慨。
好,演我呢,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无赖。
他直接往地上一躺,看着苏培盛,手一指:“打人了,打人了,皇阿玛把我打残废了。”
雍正听他说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好你个无中生有啊:
“你又污蔑朕!啊,朕真的头痛!”
苏培盛手足无措,看他们一个喊头疼,一个喊腿疼,不是,这不是为难俺老苏嘛。
而且,还有点好笑。
这哪儿还有天家父子的模样,皇上啊,你真的不要皇家颜面了吗?
“哎呦,五阿哥诶,奴才扶你起来。”
苏培盛使劲儿一拉,哇靠,根本拉不动一点,还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你还像不像话,丢不丢人,给朕起来!”
雍正看到弘昭那死样子就来气,伸手指点着他,满脸的羞愤。
弘昭怡然自得地卧在那:“儿臣丢人,难当大任,今天是在你面前躺,明天上朝儿臣就躺金銮殿上去,就看谁觉得丢人了。”
苏培盛见这场面,赶紧向小厦子比划了一个四,让他赶紧去。
小厦子是个激灵的 ,立刻领悟了,悄悄退了出去。
果然,殿内又吵了起来。
皇上怕丢人没敢叫侍卫,亲自下场,和苏培盛一左一右拽着五阿哥的手,拉了半天,对方纹丝不动,跟焊地上了一样。
雍正拔得满头大汗,这臭小子脸皮又厚,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无赖到让人无语。
打又舍不得打,骂了又无用。
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你要躺就躺,朕不管你了!朕看你几时起!”
苏培盛见五阿哥真要和皇上较劲,就是不起,找了个抱枕给他垫着当枕头:
“五阿哥,这寒冬腊月的,地上凉。”
雍正瞪着他:“你要不再给他铺个床算了!”
苏培盛假装听不懂,高高兴兴道:“嗻!”
说着还真去拿。
雍正:……
这狗奴才迟早把他宠坏!
他一甩手,坐了回去,手叉在膝盖上,跟盯犯人一样阴恻恻地盯着弘昭。
后者打了个哈欠:
“皇阿玛瞪着儿臣也是无聊,听闻你擅琴,儿臣怎么从来没见你秀技,今日可有幸一闻帝曲?”
雍正和他相处,早已习惯了这种没规矩的放肆态度,听他直喇喇地就要自己弹琴来听,倒也没觉得冒犯。
皇帝冷哼一声,趁机数落:“你以为朕像你,琴棋书画样样不会。”
“哪个皇子和你一样不学无术?”
弘昭无所谓地摆摆手:
“诶~儿臣是个俗人,自然比不得皇阿玛半分高雅。”
“不过是见了那幅绘制你抚琴的《松涧鼓琴》图,瞧着娴雅淑和,便一时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琴曲连皇玛法都夸过?”
或许是弘昭已经很久没有恭维过雍正了,后者被哄成翘嘴,装模作样地一仰下巴,捻着十八子。
脸上的表情方才还是凛风暴雪,这会儿又徐徐春照了。
雍正极擅音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得想炫技,然后收获漂亮儿子全方面的夸赞。
一点儿没看出刚才还在为年嫔伤心,根本就是在打造深情人设,也不知他对纯元有几分真。
“冬雪寻梅,恰应景,算你赶巧,朕今日有兴,来人,去取琴来。”
苏培盛去给弘昭取垫褥了,不在,门外两个小太监,立刻应了嗻,转身急步去了。
前脚后脚的事,苏培盛带着几个小太监携铺垫,毛毯,八角枕,迎手枕等物回来了,一副要给五阿哥垫一个暖和窝的模样。
弘昭起身让他们发挥,待小太监们把垫子放好,还偏头礼貌向苏公公道了声谢。
他懒洋洋曲腿而坐,身子一歪,手一靠,这个时候苏培盛刚好端过来一个矮茶几,他的手也极其自然地靠在了上面。
少年还觉得腰间的四个荷包又长又硌,直接解了腰带往旁边随手一扔,恰好落在一旁小太监手端的木托盘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卡点卡得刚刚好,跟事先排练过似的。
这熟练样儿看得雍正眼熟,想起来是什么后,一边觉得他潇洒俊逸,一边心里又火大了起来,骂道:
“缠头掷锦,偎席不起!”
“谁教你的这番勾栏样式,说!你是不是出宫逛花楼去了!朕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一副纨绔子弟勾栏听曲的架势,更伤人的是,弹曲的那个还是朕!
雍正破防了,朕把你当儿子,你把朕当戏子呢!
还哄着朕给他弹琴听!
弘昭一懵,什么和什么啊,你说清楚,谁勾栏样式?!
这个时候,取琴的小太监回来了,正要摆琴。
雍正发脾气挥手,满地找桌腿:“滚!朕不弹了,欺人……”
“欺人太甚!”弘昭比他还生气呢,“皇阿玛倒是派人去满大清所有花楼问问,谁见过儿臣?”
他这张脸,见一次谁都忘不了,甚至都不用带画像,说一说特征就行。
“谁家好人会去那种地方,污了儿臣的清白!简直莫名其妙,皇阿玛如何判断的?莫非是自己见多了,常去玩乐?”
一只好狐狐应当洁身自好,才不能那么随便被人玩弄了。
弘昭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呸,龌龊!”
雍正见他反应那么大,还有点恍惚,难道,真是朕冤枉他了?
他扭头看向藏在屏风后面的夏刈,后者摇了摇头。
雍正瞬间心虚了,年轻那会儿暗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呢,他哪儿敢去逛什么青楼,有损声誉。
但参宴往来时,难免接触骄奢淫逸的官妓表演。
误会了弘昭,他还嘴硬,反正他从不内耗,不怪自己只怪旁人,于是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胡说!朕连官妓都看不惯!平生最恨溺色享乐,又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还不是你没有规矩,举止放荡。”
官妓,古而有之,最早能到春秋时期。
豢养罪女,买卖民女,培训歌舞等技能,专供达官显贵宴会取乐。
雍正厌恶官妓盛行,乌烟瘴气,官场道德败坏,贪污腐败还费钱之景,想要改贱籍为良籍,肃清吏治,只是还没实施。
(历史上,是雍正五年时废除了这项延续两千年之久的制度。)
“举止放荡?你说谁放荡?你才放荡,你全家都放荡!”弘昭真的生气了。
他侮辱狐的狐格!
雍正:……
弘昭站了起来,就要去捉他。
“你,你大胆!”雍正不怒自威地吼道。
怎么?他还敢当这么多人的面打朕不成?
弘昭倒是没打他,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走,见皇祖母去,看看她的好儿子怎么骂她孙子的!你今天休想笑着走出寿康宫!”
雍正暗骂这臭小子不讲武德,居然要找皇额娘告状,朕一把年纪了还被皇额娘骂,不得被人笑话。
“放肆!朕不去!来人,快把他拉开!”
周围的太监连忙围了上来,弘昭直接把他举了起来,在一众惊呼声中横冲直撞了出去。
雍正连忙用袖子捂住脸,觉得脸都被他丢尽了。
苏培盛带着一众小太监目瞪口呆了一阵,立刻小跑着追在后面,挥着手一路跟哭灵似的喊皇上。
雍正更觉得丢脸了,察觉到有其他宫人聚集过来,连忙求饶了:
“好了,好了!朕错了!朕不该骂你,不,朕没骂你。”
弘昭停下脚步:“哦?那你骂谁放荡?”
雍正:“……苏培盛,他放荡他放荡!”
第一个跑过来的苏培盛:……
默默撤回一双援助之手。
心里骂骂咧咧,这年头,还有人造太监的谣了。
“雪天路滑,五阿哥就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也请坐撵轿去吧,奴才心疼皇上,您可不能这么折腾他呀。”
呸,烂寿康宫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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