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视线威逼成线,乌压压地看着弘历弘昭。
视线在他们脸上的伤痕划过,不怒自威。
今日是阿哥们第一次在朝堂露面,居然就搞成这个样子。
不过,看到弘昭好好地站在那里,没有作妖,他还是很欣慰的,甚至觉得,他今天好乖。
顽皮的人乖一次就会被夸,而乖巧的人顽皮一次就会被骂。
雍正瞪了弘历一眼,平时是多么稳重一个人,怎么私下里还和弟弟斗殴呢。
那淤青和划伤一看就不是无意间弄的,宫里又没人敢打主子,肯定是两兄弟昨晚打架了。
雍正很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事也不好拿到朝堂上说,便一直压着。
“朕观朕之四子,皆已初长成,才情各异,初上朝堂,继皇家之责,为国效力,今日起,便与百官共商国事。”
“尔等必要勤恳任事,尽心竭诚。”
四位阿哥纷纷行礼:“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雍正倒没有分封什么职位,皇子阿哥初涉朝政,一般都是先在旁聆听各大臣如何奏事,皇帝如何决策。
了解政务,积累经验,临时调派任务,并无固定职务。
说白了,就是哪里有用哪里搬的实习生。
接下来,就是各大臣奏表议事,弘昭他们听着就好,偶尔会被雍正点名提问。
弘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里疯狂大喊:别叫我别叫我。
额娘只说上朝就好了,也没说上朝还要被提问啊,他还以为就是在这里听着呢,这不比上学还恐怖。
每每发现雍正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弘时都脊背发凉。
好在对方也不想丢人,默契地没问他。
问的最多的就是:
“弘昭,你怎么看?”
“弘昭,你可有其他计策?”
弘昭被他点名点得烦死了,他只想睡觉。
众官员都看出来了,皇上这是有意培养五阿哥。
年羹尧阴恻恻地瞪着弘昭,一看就不怀好意。
妹妹都告诉他了,五阿哥处处与她作对,害她被罚,还纵容宫女掌掴她。
他多次写折子为妹妹说话,但皇帝都不为所动,拿那两个流产的妃嫔说事。
年羹尧自然是漠视他人的,认为其他妃嫔死了就死了,哪里能和他妹妹相比,但的确这种事情说出来理亏。
他只能以自己担心妹妹而吃不好睡不好,消极怠工来威胁皇帝。
不放我妹是吧,那我可就不干事儿了?
什么?用兵?好,臣这就去办,过两天敷衍道,抱一丝,用不了,伤亡惨重,分不出兵力了。
减少军队开支?那不行,反正臣减过了,差点饿死士兵,真减不了一点,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要钦点官员?嘿,臣非要弹劾他。
让他监督辖区摊丁入亩?哼,臣监督了啊,不管用啊。
主打一个表面让干什么干什么,但一样也干不好。
原以为皇帝会受不了,把他妹妹放出来,结果雍正说:
“你想妹妹是吧,朕体谅你,那你把你妹妹接回年府团聚好了,朕看以后也不用回宫了,你俩过去吧。”
这年羹尧自然不敢,接回年府,那他们不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料了,后宫更是没人吹枕头风了。
让妹妹生个皇子扶持他上位的计划也泡汤了,就此才消停了一会儿。
原剧情里,这个时候的年羹尧已经被雍正贬到杭州去了,但这里,因为当街殴打年羹尧的事件发生,后者收敛了一些气焰。
发现是廉亲王从中作梗后,年羹尧知道自己被他算计,就对他们颇有怨言,也不信任他们。
因此,敦亲王写信来勾搭他的时候,年羹尧冷着脸吊他。
如此,朝堂之上,三方人都保持着微妙的缄默。(其实,我觉得年羹尧和八爷党都不足为惧,此处是剧情需要,强化了他们的能量。)
帝王派势日益强盛,年羹尧与八爷党则按兵不动。
朝堂局势趋于稳定,很符合雍正的制衡之道。
雍正自然没那么想处置他们,倒不是他这个人多念旧情,他曾经多爱年羹尧和廉亲王,现在就多恨他们。
完全是他还想要好名声,不想别人骂他卸磨杀驴,杀有功之臣,刻薄寡恩,冷血无情,维护自己帝王的形象,
对年羹尧和八爷党都是慢刀子磨肉,一点一点拆卸他们的势力,等待猎物没有耐性,露出马脚,他再一举拿下。
如此,他就是一个对兄弟,对左膀右臂都宠幸有加,仁至义尽的好皇帝了,都是他们对不起朕,背叛朕。
朕无辜,朕痛心,朕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他们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年羹尧的眼神宛如想叼走狮子幼崽的豺狼一样,让雍正不满,当即点了他的名,批评了一顿。
才骂完他,都察院御史张霖跨步出来,弹劾五阿哥:
“臣有一事启奏,五阿哥出云南途中,在无确凿证据之下,贸然下令抄没家产,不分青红皂白,屈打成招……”
雍正烦躁地挥了挥手,又在这里炒冷饭,他打断道:“此事已经议过,先斩后奏,是朕的特许,退下!”
又有官员皱着眉出来:“即便如此,可五阿哥对士人亦毫无敬重之心,肆意侮辱。有辱斯文,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老臣附议,听闻五阿哥在云南立界碑时,未曾禀报皇上,就擅自行动,此乃越权违制之罪。”
“是也,听闻刀家被擒,十二版纳家族纷纷献礼,五阿哥通通笑纳,此举助长贿赂之风。”
……
官员们一窝蜂的弹劾弘昭,说他在宫外和廉亲王私交甚笃,每次出宫是与他密会的,还有说他在宫里殴打年嫔的。
殿中跪了十来人,一人一条错处,没有便无中生有。
雍正脸色阴沉无比,却见弘昭还在下面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该不会觉得,弹劾他的人多了,他就不用上朝了吧。
“一派胡言,尔等皆是耳毛成林,两眼糊滓了吗?只会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你们有证据吗?”
“你们亲眼所见他殴打年嫔了?还是亲自与他一席密会老八了?你看着他收贿赂了,还是半夜打洞钻国库里清点云南贡品了?”
……
雍正一条条驳斥回去,嘴巴都说干了,一天天尽和他们吵架了。
然而弘昭就低着头站在下面,一声不吭,弘历数次拉他的衣服都没反应。
这下看得雍正更恼火了。
下朝之后,弘昭又被叫去养心殿,雍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平时朕见你能说会道,怎么一到朝堂上就哑巴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懒出生天的混账,居然让朕一个人孤军奋战!”
“连你也要逼朕放弃,做梦!”
雍正就是骂他也没舍得让他跪着,弘昭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沉在帽檐之下,用灵气堵住耳朵继续打盹儿。
让狐狸上什么朝啊,这是虐待动物。
雍正一边喝茶一边骂他,骂了半天也不见有反应。
他怒气冲冲走过去掀了他的帽子,就见少年脊背挺直地坐在那里……睡着了。
雍正气得手抖,又有些心疼,一下子没了声音。
瞧把孩子困的……
弘昭早就醒了,懒得睁眼,直接往他身上一靠。
“起来……用了早膳再睡。”
雍正连忙扶住他,他又低声道,“朕,抱不动你……”
弘昭见他靠不住,自己熟练地爬了起来,往里间走去,睡在了他的龙床上。
雍正:……
和他比起来,朕才像养心殿的客人。
但是,他好乖啊。
他今天靠在朕身上,睡在朕床上,没有咬人,没有顶嘴。
困了才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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