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是要强抢民男?”
弘昭在京城还没遇到过这种话本子里才发生的事。
他左右看了一圈,揭开挡风帘,对里面的三人说:“你们别管。”
年富表情微变,还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与先生促膝长谈。”
弘昭挥了挥手:“你想,我就要和你谈?走开。”
这年富还真敢当街抢人,果然和他父亲一样嚣张。
见他的小厮围了上来,弘昭直接一鞭将他从马上抽落。
年富身手不错 ,翻了个身站立,又冲上来想和他动手。
弘昭稳得很,一脚把他踹了五米远,就在这时,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街道巡逻队。
为首的还是年羹尧,年富在这里,他在周围也是有可能的。
“何人放肆!”年羹尧怒斥一声,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儿子,连他一起骂,“废物!”
年富像是很不甘心,又习惯性地低下了头。
年羹尧虎眸凌厉,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拿下!”
巡逻队的人立刻上前,再次将马车围住,却不敢有什么冒犯动作。
他们又不是傻,没看见那驾车的人斗篷上的面料一看就是上等么。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用的规格。
年家父子无所畏惧,倒霉的可是他们。
因此他们只是客客气气道:“请问这位公子名讳?可否下车一叙,也好尽早解开误会。”
弘昭一开口年羹尧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有误会,年富觊觎他人财物,当街围车,强抢民男,我亲自提他去刑部。”
他转头看向年羹尧:“他让我去你府上,年大将军准备如何招待,刀枪剑戟还是夹棍戒鞭。”
后者耳朵一动,不甘不愿地拱了一礼:“臣不敢。”
见年将军都要自称是臣,巡逻队的人更是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只有年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马车上悠然而坐的帷帽人。
“犬子莽撞,还请五阿哥见谅。”年羹尧语气未见多少恭敬。
他刚才就在一边看着。
“年将军想私了,好啊,我正好奇年家的家教。”
弘昭将手中马鞭抛给了他,意思十分明确。
年富看见鞭子就急了,他竟然要父亲当街抽自己,那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当即跪下赔罪:“臣不知是五阿哥,只是一时惜才……”
年羹尧抬手止住了他的赔罪,冷笑了一声,反手狠狠抽了过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想过年羹尧会甩袖离去,会随意抽儿子一鞭意思意思,又或者直接扒开衣服亮黄马褂给他儿子求情。
就是没想到,他一鞭子抽在了一旁的青白马上。
一道血痕当即撕裂马皮,可见是用了大力气。
“这马是刚驯出来没多久的,不通人性,竟敢当街拦五阿哥的车驾。”
“年府小厮为保护五阿哥周全才围护左右,竟不想,却让五阿哥误会至此,把我儿挑下马来。”
他这话就是把自己儿子摘得干干净净,甚至是无辜受害者,反而是弘昭一惊一乍,误会好人。
年羹尧眼睛小,却利,像浓缩的炮口,瞄准弘昭,似笑似讽道:
“不听话的马,的确该死,臣这就活剐了这畜牲给五阿哥出气。”
原本那马被抽了一鞭就已经疼得嘶声长鸣,开始挣扎了。
结果又被他来了一鞭,尾巴跟着火了似的抬起前脚朝弘昭的马车冲撞过来。
小厮这回没能拉出,被带得摔在地上,把这里围起来的巡逻队都有些慌了,纷纷上前预备拦截。
年羹尧就是料定了不会出事,气定神闲地看弘昭如何反应。
反正他刚才见对方还挺喜欢这畜牲的,应当会出手压制。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五阿哥根本没动。
反而是那拉马车的马抬起了前蹄,与强健的青海骢相撞。
碰!
青海骢被那扎着侧辫的白马一脚踹开,往年羹尧的方向翻倒而去。
后者动作敏捷地避开,看着那神气十足的白马有些惊讶,好强的脚力。
这五阿哥身边的马都这般怪力吗?
居然直接给青海骢踹凹了两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年大将军颠倒是非的本事愈发厉害了,推匹马出来送死你以为就算了?”
年羹尧自知他是不会罢休的,结果那少年话音一转:
“既然是给我赔罪,这马可是归我了?”
弘昭看了眼倒在地上抽抽的青海骢,假装出心疼喜欢的神色。
嗤,妇人之仁!年羹尧心中轻视,就是不想让他如意:
“那是自然,臣只恐他发狂伤了人,为了五阿哥安全考虑,臣愿代劳……”
他话还没说完,在众人反应不及之下,猛地抽出了巡逻队的长刀,就要斩向马头。
哼,喜欢这马?那就把它的尸体送给你!
弘昭早就料到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暗中给那马吹了一口灵气。
众人只见原本被踹倒在地爬不起来的青白色大马眼中倒映着长刀的寒光。
在死亡威胁下居然又惊得重新跳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这马居然还能活蹦乱跳,一时间都愣住了。
青海骢一头猛冲撞向年羹尧。
但年羹尧的马术可是个中好手,当即呵斥一声。
马受过训练,一般听到呵斥或会停止。
但现在却行不通了,年羹尧只能改手去拽缰绳,强行控制,这对他而言原本是件简单事。
然而,不知是不是这马癫了,力气居然惊人的大,一个甩头将年羹尧一个大男人拉得偏了身子,又抬起前蹄踹了过去。
现场乱七八糟,众人只听见男人惨叫一声。
“哎呦,年将军啊,你糊涂啊!”
弘昭痛心疾首叫了一声,故作担心地站了起来。
他三两下踩着白马灵徜的背跳到了青海骢身上,一拽缰绳,硬生生将它拉离。
那帷帽飞扬间,露出半张羞杀白雪的脸。
冬日里,一帷春风面。
“啧,年将军啊,还为我代劳,我以为你有什么好本事,结果就这?驯马不成,反被马踢?若是为了逗我一笑,那你成功了。”
弘昭数落着他:
“唉,你也说了这是刚驯的马,怎么还能当街砍杀呢,你躺地上做甚?地上脏,快快请起吧。”
年富连忙上前去扶他,这才发现了不对:“父亲?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弘昭这才一副明白过来的模样,惊讶道:
“啊?我还以为年将军武功盖世,不会为马所伤呢。”
“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年大将军抬回去,找大夫看看,算了,拿我的腰牌去,请太医来。”
他殷勤周到地扔出了腰牌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巡逻队的人忙七手八脚地把年羹尧抬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狼狈。
被抬走前,年羹尧梗着脖子狠狠瞪了弘昭一眼,像是要吃人一样,可惜,他痛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肺都要炸了。
年富担心父亲,自然也是焦急万分地跟着去的,结果肩膀一沉。
他回头,发现五阿哥弯着腰按住了他的肩膀,那轻纱落在他脸庞,隐约透出少年惊鸿的轮廓。
“年公子别着急,年将军自有人医治,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年富心里焦急,原是要拂开他的手,结果一手挥过去,打落了他的帷帽。
那张春和景明,明媚艳丽的脸就那么近地落入他眼中。
他一愣,瞬间什么都忘记了,直到被少年扯着胳膊绑在马上,脸被马鬃瘙痒,才回过神来,拼命挣扎:
“五阿哥这是做什么,我父亲受伤,我要回去照顾!”
弘昭将他的马套在自己车架上,驱车往前:“你强抢民男的事儿还没完呢。”
被绑在马背上的年富:你说谁抢民男?
弘昭将他打包送去了城西刑部,亲自盯着将他扣押了起来。
官员犯事,是需要上表皇上再行处置的,但他当街绑人这事儿终究没成,冒犯皇室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他父亲又是年羹尧。
估计关几日就出来了。
而雍正得知年羹尧当街杀马不成反被踏成重伤,卧病不起时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又听说和弘昭有关时,脑门突突跳了起来。
“他不是在闭门思过吗?”
苏培盛带着小旭子进来的,后者道:“我们爷说,他去汤泉行宫闭门思过……”
雍正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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