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微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内心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声音不咸不淡，“你自己喜欢就好。”
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态度。
棠以柠也不觉得失落，笑容反而更大了。
她认定，棠微就是装的。
装的那么冷漠，装的毫不在意，其实心里估计伤心死了。
她红唇轻轻上扬，侧头看向祁宴之，语气娇俏地问道：“宴之，你觉得怎么样？”
祁宴之喉头一哽，看了棠微一眼。
棠微的视线早已经移开，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收回目光，忍着苦涩艰难吐出两个字，“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棠以柠挑衅地往棠微那边看了一眼，“微微妹妹手下的化妆师技术还不错，今天也不算来亏。”
棠微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只想着早结束早好，朝他们道：“既然没问题，跟我过来这边拍照。”
说完，转身离开。
棠以柠晃了晃祁宴之的胳膊，“我们走吧。”
祁宴之点头。
两人跟着棠微来到拍照的场地。
里面打着灯光，一切都准备好了。
棠以柠环顾一圈，盈着笑朝棠微开口，“还得麻烦微微妹妹给我们指导一下姿势。”
说着麻烦，却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的感觉。
只有隐隐的炫耀和得意。
像一个打了胜仗的胜利者。
棠微拿起相机，直接对两人道：“新郎坐在椅子上，新娘站在后面从背后搂住新郎的脖子。”
公事公办的态度，除了认真，没有别的情绪。
棠以柠虽是为了挫挫棠微的锐气，打心底里看不上这套婚纱照。
但是真要和祁宴之一起拍婚纱照也是高兴的。
毕竟是第一次，特别是给他们拍的人还是棠微。
她欢喜地拉着祁宴之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他背后，俯下身，搂住他的脖子，脸极其亲昵地和男人的脸贴在一起，眉眼一挑，看向棠微。
呼吸打在脸上，祁宴之的眸色暗了暗，手放在大腿上，因为用力，已经爆出青筋。
他目视前方，眼神极其复杂地直直盯着棠微。
怕她会伤心。
可是看到她只有一副认真工作的态度，自己的心又止不住地往下沉。
棠微察觉到了两人的眼神，秀眉轻轻蹙了蹙，拿着相机开始指导动作。
“新娘看向新郎，新郎的头侧一点，看向新娘，像新娘那样，亲昵一点。”
祁宴之神色寸寸僵硬，从来没想过会从棠微嘴里听到她说，让自己和棠以柠亲近一点。
他手握成拳，深深凝望她一眼，随后在她的目光下，偏过头。
“新郎笑一下，眼神深情一点，身体动作自然一点，不要这么僵硬，就想象是你们两个人平常相处就行……”
耳边是棠微熟悉的声音，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在他心上狠狠一划。
祁宴之的心已经麻木，余光里是棠微的身影，实在做不到深情。
棠以柠用脸蹭了蹭他，“宴之，好好看着我。”
祁宴之强压住心里汹涌到快要喷出来的情绪，抬眸看着棠以柠，嘴角往两边一拉，扯出一个笑。
棠微抓住这个时机，快速按下几张照片。
“行了，再换一个姿势。”棠微道。
棠以柠站直身子，笑眯眯地朝棠微问：“接下来我们自己设计姿势行吧？”
棠微：“可以。”
棠以柠绕到前面，温柔地看着祁宴之，“宴之，你站起来。”
祁宴之抬眸看她一眼，起身。
“把椅子拿开。”
祁宴之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她怎样说，他就怎样做。
棠以柠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像刚才那样，低头看着我。”
就在他低头的时候，棠以柠余光瞥了棠微一眼，一下亲上他的嘴唇。
祁宴之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把她拉开。
唇上落空，棠以柠怔怔地看着他，“宴之，为什么要推开我？”
祁宴之这才发觉做了什么，抿了抿唇，“刚才没注意。”
棠以柠秀眉微微蹙起，狐疑地看着他。
祁宴之为了稳住她，主动抱住她的腰，低声解释，“刚才在想别的事情，你突然凑上来，我没反应过来。”
棠以柠嘟了嘟嘴，微微抬起下巴，“那你亲我。”
她的眼睛里少了笑意，多了严肃和怀疑。
祁宴之盯着她的唇，闭眼，亲了上去。
棠棠以柠勾唇，声音从唇齿间溢出，“睁眼看着我。”
祁宴之闻言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秒过后，他缓缓睁开眼。
这次，眼里是柔和的。
棠以柠高兴了，眼里重新爬上笑意。
棠微嘴角微微一勾，按下快门。
棠以柠挂在祁宴之身上偏过头，眨了眨眼挑眉问：“拍了吗？”
棠微勾唇，“拍了。”
她的笑容落在棠以柠眼里，就成了强颜欢笑。
“那就好。”棠以柠眼里快速掠过一抹不屑，轻笑着看向祁宴之，“再拍几张别的。”
祁宴之没有搂他的那只手攥成拳，“好。”
接下来，棠以柠又和祁宴之摆了好多姿势。
无一例外，都是极其亲密的。
不是亲脸就是亲嘴。
直到又拍完一个姿势，棠以柠才靠在祁宴之身上叹气，“算了吧，就拍到这里，感觉都有点累了。”
祁宴之自然巴不得，“你累了就不拍了。”
棠以柠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勾唇，“咱们下次再去拍。”
祁宴之神色一凝，“还要拍？”
棠以柠笑着点头，“对啊。今天在这里只拍了内景，还没有外景呢。”
她盯着他，哼道：“你不想和我拍外景吗？”
祁宴之：“……想。”
棠以柠高兴一笑，“外景我们下次再找别人拍，也别麻烦了微微妹妹。或者说，今天在这里把外景拍了也行，只要你愿意。”
祁宴之体贴地看着她，“算了吧，你今天累了，下次拍也是一样的。”
棠以柠点点头，看向棠微，“那今天就辛苦你了。”
辛苦两个字。
加重了音调。
“说不上，你出钱我办事，挣得就是这份钱。”
一千万呢。
就是让她再给他们多拍几套都行。
也就棠以柠以为她还会难受，以为她心里滴着血在给他们拍照。
棠微脚尖一转，拿着相机一眼都没看他们，转身往外，“你们自己去换衣服，换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们选照片。”
“好啊，我们………”
话还没说完，棠以柠的目光忽然被她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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