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推着轮椅，沉默了一段路，才开口问道：
“青稚，你实话告诉我，你脚踝是怎么受伤的？”
他上次去看郁青稚的时候，薇薇安也在，他不方便直接问出口。
但他始终不相信郁青稚走个路，会把脚扭成这样。
郁青稚垂下眼帘，语气淡淡的：“我真是走路扭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心疼：
“你我还不了解吗？你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唯独遇到季言澈，才会方寸大乱，失去冷静。你能伤成这样，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有他。你这辈子的伤，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带给你的。”
郁青稚沉默了。
除了四岁前，父母双亡，她在垃圾堆里捡吃的，受尽白眼和欺凌，那段记忆已经模糊。
四岁后，被养父母捡回家，他们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别的孩子有的她一定会有，别的孩子没有的她也会有。
一直到十八岁，她的生活都平静又幸福。
直到遇到季言澈，她才开始患得患失，开始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
秦戈说得没错，她这辈子遇到的伤害，大部分都是季言澈带给他的。
秦戈的声音再次响起：“青稚，你还爱他吗？”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我是说，你心里还有他吗？你们还会回到以前吗？”
秦戈知道郁青稚在和季言澈闹离婚，但他依旧不敢断定她有没有真的放下季言澈。
她以前为了季言澈付出了太多，万一季言澈再哄哄她……
秦戈不敢想下去。
郁青稚抬起头，看向远方。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
余晖洒在郁青稚的脸上，给她白皙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暖色。
她沉默良久，没有回答，而是开口询问：
“秦戈，你还记得季言澄吗？”
秦戈一愣，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问道：
“你高中时暗恋的那位？大学还追错了人。”
他和郁青稚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高中时暗恋季言澄时的少女心事，她大学时追求季言澈的点点滴滴，她最终放弃事业毅然决然嫁给季言澈的疯狂——他都一清二楚。
也正因为清楚，所以这七年，他才对她怒其不争，失望到不肯给她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
他们的关系，还是郁青稚突然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有世界末日时才重新连接上。
如果不是她主动联系，秦戈想，或许这辈子，他们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郁青稚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仿佛透过眼前的夕阳，看到了另一个时空。
“是他。”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说，他会不会还活着？”
“郁青稚！”
秦戈猛地停住脚步，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骨节泛白，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了起来；
“你都当了十多年的恋爱脑了，为了季言澈更是止步不前了七年，难道你还要又为了另一个男人，再浪费你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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