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二叔说:“有纸吗?我需要画个图。”
二叔从浴缸里爬出来,扯了张卫生纸递给我。
我:“……”
算了,勉强也行。
我又问:“有笔吗?”
二叔把黎剑的手拽过来了:“伤口还没长好,挤挤还能写字。”
黎剑:“你这个……”
我无语的说:“算了,这小子动来动去的,画不好。”
我在抽屉里找了找,发现了一支口红。
用口红当红笔,貌似不错。
据说这东西挺值钱的,但是……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我一边瞄着邹可儿后背上的伤疤,一边在墙上临摹。
因为伤疤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像邹可儿这种富家女,肯定不缺少祛疤的药物。
这些伤疤,几乎和肤色一个颜色了,如果不是特定的角度,特定的灯光,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我画的很艰难。
东一笔,西一笔,开始的时候无从下手,到后面反而简单一些了。
就像是盖房子,最难的是打地基。
开始的时候,二叔还在讹诈黎剑,想从他身上再搞点东西出来。
但是到后来的时候,二叔和胡大爷都沉默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我画的是一张聚阴符。
二叔对我说:“大侄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咱们好容易躲到厕所来了,能苟延残喘到天亮。你怎么还在这画聚阴符呢?你嫌我们这里的阴气不够重吗?”
我说:“我画这个,是因为……卧槽。”
我一扭头,吓了一跳。
我看见二叔一张脸黑乎乎的,仿佛焦炭一般。
我紧张的问:“你怎么了?印堂发黑啊。不仅是印堂发黑,整张脸都发黑啊。你中邪了?”
二叔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哪跟哪啊,这东西叫面膜,海藻泥的。”
黎剑在旁边有些不满的说:“赵大师,你也太过分了,又是洗澡又是敷面膜的,还用可儿的浴巾,你也太没品了。”
二叔说:“你有品,你有品怎么不把你媳妇领走?让我们在茅坑里躲着。踏马的,想想我就来气。”
黎剑小声说:“这也怪不着我啊。”
二叔冷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外面那些大师都是草包,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他们知道,通通都知道,所以他们晚上不敢进来。”
“就你一个愣头青,傻缺一样,穿着铁裤衩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那些大师知道里面有内情,还让我们叔侄三个进来,踏马的就是没安好心。”
“我现在用用浴缸怎么了?用用面膜这么了?这是邹家欠我的。”
黎剑一脸茫然:“你是说……其他人知道怎么回事?不能吧……”
二叔说:“小子,你别傻了,他们能不知道吗?”
“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派女弟子进来查看情况?”
“为什么每当晚上,只是守在外面?他们就是故意的。”
黎剑愣了好一会,然后说:“不可能吧?”
“我大伯可是崂山派在这里的传法道长。”
“他在这里,就代表了崂山。”
“我是他的侄子,他们敢害我?”
二叔说:“你进来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拦着你啊?”
黎剑说:“拦着倒也没有。但是貌似有几个老古董,说什么男女大防,什么没有拜天地,不可以同房之类的。”
二叔说:“那就对了。有了这么句提醒,对你大伯就有交代了。”
“回头你死在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你自己活该找死,怨不到别人。”
黎剑:“……”
二叔把黎剑说郁闷了,然后问我说:“你刚才这聚阴符,是什么意思来着?”
我哦了一声:“这是邹可儿后背上的符箓,我照猫画虎画下来的。”
二叔说:“后背上画着聚阴符?这人还能活吗?”
我说:“小时候有人刻在她后背上的,现在颜色很淡了。”
“可能从小有这符箓的缘故,她的身体异于常人。”
二叔说:“让我看看。”
他趴在门缝那看了很久,然后感慨说:“真漂亮啊。”
我:“……”
我对二叔说:“咱们说正事吧。”
“邹可儿的身体,从小就被人动了手脚。”
“因为这道聚阴符存在,她体内的阴气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了。”
二叔挠了挠头:“谁这么变态啊。”
胡大爷说:“诸位,我感觉现在这情况,已经有点失控了。”
“现在这情况是越来越严重,这窟窿是越补越大。”
“这屋子里像是摆满了炸弹似的,咱们也没办法下手。”
“要不然咱们走吧。为了十来万块钱,不至于在这玩命啊。”
二叔说:“走?这里是三楼,你跳下去啊?”
“要我说,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等天亮算了。”
胡大爷说:“可是我觉得……万一厕所门挡不住邹可儿,那咱们几个再走就来不及了。”
“至于怎么走……”
“我想了想,咱们其实可以冲下边喊话求助。”
“刚才二叔说了,下边那些大师,到底还是要给玉衡子一个交代。”
“如果黎剑直接求救,他们还置之不理的话,回头玉衡子来了,他们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们大概率会搭个梯子,让我们下去。”
二叔摇了摇头:“不行,我这店是新开业的。”
“还没有闯出名气来。”
“结果我在三楼叫救命?这里面可是几乎有全城的大师啊。”
“这踏马到时候牌子直接臭了。”
“别人一提起我来,就想起来三楼叫救命那家伙。”
“我踏马以后还怎么在城里混?我成笑话了。”
黎剑也说:“使不得,使不得,我是我大伯唯一的侄子,我是我们家族唯一的血脉。”
“我丢人就等于我大伯丢人。我大伯丢了人,那我们家就完了。”
胡大爷一脸无语的说:“你们人类可真有意思啊。这踏马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他又看向我:“老赵,我相信你,你说咱们怎么办?”
我说:“咱们不能求救。”
胡大爷一脸失望:“万万没想到啊,你也是为了脸命都不要的家伙?”
我说:“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忘了?邹可儿之前说过,她不信任城里的大师。”
“你猜她为什么对本地的大师,有一种下意识的抵触?”
“我估计,很有可能,她背上的伤疤,是在她幼年的时候,某个大师刻在她背上的。”
“所以,她长大之后,虽然忘了这大师是谁,但是潜意识,让她看见这些大师就发毛。”
胡大爷哦了一声:“所以,当年那个大师,有可能是楼下的任何一个人?”
我嗯了一声:“更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如果我们贸然求救,他们不会真心救我们,没准还得给我们使绊子。”
二叔点了点头,说:“对对对,我就是这意思。大侄子,你真是我的嘴替啊。咦?这是什么?”
二叔拧开了一个小瓶子,开始在脸上抹不知道什么护肤品。
黎剑叹了口气,坐在马桶上:“那我们就只好在这等天亮了。”
我坐在洗手台上,对黎剑说:“等天亮之后呢?”
黎剑愣了一下:“之后……之后……”
我说:“你别装傻,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当初给她刻伤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大伯。”
黎剑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大伯曾经说过,邹家很有用,但是也很容易失控,所以一定要上点手段。”
“或许……真的是他做的吧。”
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决这件事,还得从你大伯入手。”
黎剑一愣,然后警惕的说:“我绝对不会对付我大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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