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孩说：“所以，你是打算请我们去捉鬼？”
小孩点了点头：“是啊。”
二叔走过来，很市侩的打量了小孩几眼：“我们都是很有名望的大师，我们的价码特别高，你有钱吗？”
小孩愣了一下，嘀咕着说：“是吗？可是这条街上的人说，你们没什么名气，最便宜了。”
二叔：“什么？敢说我便宜？还说我没有名气？我踏马的真人不露相好不好。”
我拦住二叔：“息怒，息怒，童言无忌。”
小孩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把零钱：“这是我从小攒下来的压岁钱。”
我看了看，这些钱有五块的，有十块的，皱皱巴巴的，像是攒了很多年的样子。
二叔说：“你这些钱不够啊。”
小孩想了想说：“你们帮我抓鬼好不好？”
“抓了鬼之后，我就能拿到更多钱了，我可以给你们很多。”
二叔说：“你爸妈呢？”
小孩说：“不知道，好像鬼把他们藏起来了。”
“只要你们帮我抓了鬼，我就可以找到我爸妈了，然后就可以给你们钱了。”
小孩想了想，然后伸出手指来：“我……我可以让我爸妈给你们五万。”
二叔点了点头：“有点道理。你进来吧，咱们详细聊聊。”
小孩进去了。
我站在门口，拉住二叔小声说：“二叔，你这是怎么了？”
“你以前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啊。”
二叔说：“这买卖亏本吗？”
我说：“那小孩的压岁钱能有多少？这还不亏本？”
二叔低声说：“你别看他的压岁钱不多，他那身衣服，没有一千块钱下不来。”
“这小孩家里肯定有钱。咱们跟着去看看，能捞不少油水。”
我哦了一声。
胡大爷正在店里边逗小孩。
让我觉得惊奇的是，这小孩看见胡大爷跟他说话，也是一脸平淡。
他似乎没觉得一只狐狸会说话有问题。
我问小孩：“你以前见过狐狸说话吗？”
小孩说：“见过。”
我惊奇的问：“在什么地方见的？”
小孩说：“在课本上学的。”
我有些懵逼的看着二叔：“城里人的课本这么超前吗？告诉小孩狐狸会说话？”
二叔说：“没听说啊。小孩，你们那课本怎么说的？”
小孩说：“课本上说，狐狸故意走在老虎面前，所有的小动物见了他们都立刻逃跑。狐狸得意洋洋，说所有动物都怕它……”
我哦了一声：“狐假虎威的故事啊？”
小孩说：“是啊。所以狐狸能说话，课本上都写了。”
胡大爷把二叔拉到旁边，小声说：“这小孩是不是有点弱智啊？”
“看起来十来岁了，怎么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呢？”
二叔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我教你们啊。”
“对于穷鬼来说，这确实叫弱智。”
“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这叫单纯。”
我无奈的说：“二叔，你这拜金主义有点明显啊。”
二叔嗯了一声：“我是得明显一点，我再不明显，彩礼更凑不够了，回头五十八的都娶不上。”
二叔把小孩拉过来，又对我说：“上茶啊，来客户了，这么没眼力劲呢？”
我：“……”
好家伙，有钱就是上帝呗。
我给小孩倒了一杯茶。
小孩喝了一口就不喝了：“普洱，我不喜欢。”
二叔却更喜欢了，不住地嘀咕：“嘴这么刁，非富即贵啊。”
他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有点舔。
“小朋友，你们家都什么情况啊？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二叔关心的问。
小孩想了想说：“我们家有鬼。”
二叔说：“你怎么确定，他们是鬼呢？”
小孩说：“因为他们身上很臭，脸上也很脏，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嗯……他们很可怕，和我以前听说过的鬼一模一样。”
二叔哦了一声：“没有直接证据啊。”
“有没有那种……常见的关于鬼的元素？”
“什么纸钱啦，灵幡啦，出场自带恐怖音效啦。”
小孩想了很久，说：“棺材算不算？”
二叔眼睛一亮：“算，当然算了。”
小孩说：“那就是了。”
“他们出现的时候，总是会有一口棺材横在我家门口。”
二叔一拍大腿：“那就对了。”
“只要是鬼就好办，我们爷仨最擅长抓鬼了。”
小孩点了点头：“那咱们快走吧。”
二叔摆了摆手：“别着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先问清楚情况。”
二叔很谨慎的问：“这些鬼，凶不凶？”
小孩使劲点了点头：“凶！”
“他们一出现，我们家的东西就东倒西歪，很多我喜欢的东西，都莫名其妙的坏掉了。”
“而且，我爸妈也消失了。”
“那些鬼还跟我说，要把我煮熟吃了。”
二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丧心病狂吗？”
小孩好奇的问：“什么是丧心病狂啊？”
二叔摆了摆手：“这个不重要，你没必要知道。”
他沉思了一会，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孩说：“我趁他们吐黑气的时候，没注意到我，我跑出来的。”
二叔说：“他们还会吐黑气？”
小孩嗯了一声。
二叔扭头问胡大爷：“你走的也不是正路，你给分析分析，这些鬼什么来历？”
胡大爷一脸不快：“我走的怎么不是正路了？”
二叔说：“废话，你踏马一个妖怪，你能走什么正路？”
“你平时不都是吐绿烟吗？”
胡大爷哦了一声：“我只能粗略的分析一下啊。”
“烟气烟气，其实烟是气的一种。”
“仙人吐的气是白色的，称之为仙气。闻一闻，延年益寿，尝一尝，长生不老啊。”
“普通人吐的气是无色的。当然了，有点味道。”
“大多数人味道不怎么样，但是美女除外，所谓呵气如兰。”
“这气闻一闻，延年益寿，尝一尝，容易把持不住。”
二叔说：“说重点。”
胡大爷哦了一声：“再往下，就是妖气了。”
“比如我吐的绿烟，就是妖气，这种颜色的妖气，一般都有致幻作用。”
“至于黑色的妖气……大多是含有剧毒。”
二叔疑惑的看着小孩：“有剧毒？怎么你没事？”
小孩说：“我不知道啊。”
二叔说：“你闻了那致命的黑烟之后，有没有难受？”
小孩说：“有，我喘不上来气，一直咳嗽。”
“但是咳嗽一会就好了。”
二叔眼睛一亮，很喜欢的说：“你小子，你是天生有解毒的功能啊，你是个宝贝啊。”
“万万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道城，居然到处都是天才啊。”
二叔对我说：“大侄子，你觉得这一趟可以去吗？”
我说：“我就是个给人上茶的，你问我干什么？你不是老板吗？”
二叔说：“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老板，那更得问你们一线员工的意见了。”
我说：“我不知道。”
二叔又看向胡大爷。
胡大爷说：“能口吐毒烟，说明对方的妖法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确定是鬼的话，那应该是百年以上的厉鬼，很凶啊。”
二叔对小孩说：“听见没有？”
小孩很落寞的哦了一声：“听见了，那我……那我去别的店里问问吧，对不起，打扰了。”
小孩转身要走。
二叔拽住他：“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孩疑惑的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刚才不是说，我家的鬼很凶，很危险吗？”
二叔嗯了一声：“所以啊，你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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