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沉思了一会，低声说：“不瞒你们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是着道了。”
“这里八成是哀牢山弄出来的幻境。”
我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怕。当年哀牢山杀不了我，现在也不行。”
“如果我死了，魔气散逸，他们也讨不了好处。”
胡大爷羡慕的说：“我要是有你这个底气就好了。”
然后他有点郁闷的说：“我就是一只小宠物，值当的费劲对付我吗？哀牢山的人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我指着远处的铜镜说：“咱们去照照吧。”
老牛说：“照照就照照呗，不过这里既然是幻境，那铜镜里面的内容，恐怕也不能算数。”
我们来到铜镜跟前，发现那里排着长队。
我说：“看来做鉴定的人都不少啊。这人死了啊，都不太敢相信。”
这时候，最前面的人忽然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我钱还没花完呢。”
紧接着，第二个人叹了口气说：“死了就死了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心疼我。”
第三个人照了照镜子，嘿嘿笑了一声：“终于死了，再也不用被他们折磨了。没想到死了还能做鬼，这下真是赚到了。”
我们看了一圈，发现这些鬼魂，有失望的有开心的，但是渐渐地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胡大爷对我说：“这不对劲啊。”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对劲了？”
胡大爷说：“你发现没有？凡是照镜子的人，全都死了。这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啊。”
“我严重怀疑这镜子有问题。”
老牛对胡大爷说：“你这就有点扯淡了。”
“能进鬼门关的人，能是什么活人吗？当然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了。”
这时候，有个鬼魂刚刚照完镜子，唉声叹气的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伸手拽住他，问：“你怎么就能确定，镜子没问题呢？”
那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声：“傻叉。”
我：“……”
问这么个问题就成傻叉了？这是踏马的什么道理？
很快，轮到我们了。
胡大爷先照了照镜子，然后就沉默了。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我接受了，我确实是死了。”
老牛也照了照镜子，同样沉默了。
我说道：“你不会也觉得你死了吧？”
老牛说：“事实俱在，我也认命了。”
我摇了摇头，走到铜镜前。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被控制住了。
好像有人在我的内心深处植入了一个想法：“你死了。”
紧接着，我在铜镜上面看到了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直达我心中。
我看见了我的诞生，我不是从哀牢山脚下的小山村出生的，我是在哀牢山深处出生的。
我是万千修士的负面情绪堆积而成，久而久之，产生了灵智。
但是很快，我被玄界和哀牢山联合追杀。
很快，我陨落了，我保留了一丝神智，被鬼差引来了阴间。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相信了，因为这想法根植于我内心深处。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才是真的我。
哀牢山脚下的小村庄，我的爷爷，我的父母，我的二叔，会不会他们才是幻境。
不过，我最终还是靠着理智，弄清楚了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胡大爷和老牛，还在那抱头痛哭：“我们都死了，这可这么办啊。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呢。”
我把他们拉到旁边，幽幽的问：“你们俩，确定你们已经死了？”
胡大爷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不然呢？”
我说：“我好奇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死的？”
胡大爷说：“我被逐出狐丘，遭到了狐丘老祖，带着一群狐狸追杀。”
“我双拳难第四手，最终陨落了。可惜啊，我还没有给我娘迁坟，没有找到一处风水宝地……”
老牛哭着说：“我更倒霉，我夺舍重生了这么多次，可是最近这一次失败了。”
“我只保留了一丝神魂，转世到了这个鬼地方。”
“你们是不懂啊，这人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怕死。”
“我现在就怕得要命……”
“唉，怕也没用了，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在阴间，得遭到什么样的折磨。”
“十八层地狱是真的吗？阎王小鬼是真的吗？”
我对他们说：“两位，你们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胡大爷和老牛说：“当然记得了，我们是……”
他们犹豫着说：“这个能说吗？”
看来，他们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知道我们此行是有一些秘密的。
我又说：“那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死法有点奇怪吗？”
“按照时间线，咱们还没有互相认识的时候，你们就死了。”
这两个人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也对啊。不过……这死亡的原因，怎么就让人觉得那么真实呢？真实奇怪了……”
不过，他们俩是聪明人，很快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我们三个人都警惕的看着那铜镜。
胡大爷小声说：“你们说，这里真正的鬼有多少？”
老牛说：“这还真不好说。”
“一旦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鬼了，那潜意识就不一样了。”
“本来是走路，有可能就变成飘了。”
胡大爷说：“关键问题是，我们现在还有肉身吗？”
老牛说：“明显没有了，我们是让人把魂魄给勾过来了。”
胡大爷说：“没想到一进哀牢山，是这种情况啊。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抓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我们三个正在小声吐槽，老牛忽然眼睛都直了。
他指着远方说：“李道友？是李道友吗？”
他快步跑过去。
有个身穿道袍的鬼魂，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也是咦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老牛哭哭啼啼的说：“真是你？”
李道友笑了笑：“如假包换。”
老牛抱住那位李道友，眼泪哗哗的流。
但是很快，他又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对李道友说：“不行，我有点不相信你，你得说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李道友无语的说：“你七岁的时候还尿床。”
老牛：“……”
他没有反驳，看来这是真的了。
老牛对李道友说：“这个地方？”
李道友似乎知道老牛在疑惑什么似的，他信誓旦旦的说：“真的，这个地方绝对是真的。”
老牛：“啊？”
李道友说：“我们刚来的时候，也都怀疑过这一切，但是经过多方验证，我们只能接受现实，我们确实是死了。”
老牛说：“你没有怀疑过你的死因？”
李道友苦笑了一声说：“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但是这一点怀疑，并不足以推翻所有的东西。”
“我们只能认为，铜镜告诉我们的故事是错的，他可能出了一点小问题。”
“但是我们确实是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们啊，再在这里逛几天，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牛说：“那能不能劳驾，你给我们当个导游？”
李道友说：“这个没问题，反正我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李道友带着我们穿过了几条街道，然后我们发现我们到了一个更加热闹繁华的地方。
李道友说：“这里是集市。在这里可以互相交换多余的东西，购买不足的东西。”
“反正我说的简单点，和人间的集市差不多。”
胡大爷指着一个摊位说：“卧槽，这里卖人参果呢。”
摊主翻了翻白眼：“土老帽。”
李道友介绍说：“这其实是滋养魂魄的阴气。”
“吃了以后，魂魄更加凝实，能存在的时间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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