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令无数红楼读者为之扼腕叹息。
见晴雯眉眼间与黛玉有几分神似,又兼具那般傲骨。
林祈安不觉有了几分恻隐之心,看来,此时晴雯还没有被贾母指派给贾宝玉,心里开始琢磨能不能帮一把。
让她远离渣男,保平安。
巧的是,林祈安盯着晴雯出神的这一幕,恰好被王夫人瞧在眼里。
王夫人长相平平,远不如赵姨娘与周姨娘那般得宠,故而一直对长相出众的丫鬟心存厌恶。
想当年,赵姨娘只是贾母身边的丫鬟,只因生得一副婀娜多姿的水蛇腰,面容姣好,便被指给了贾政做姨娘。
还生下了一对儿女,这可让王夫人日日看着碍眼。
她本就不喜晴雯,怨着她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惹得贾宝玉三番五次的向老太太讨要了她,去自己房里伺候。
也就贾政近来管得严厉,贾母才压下了几次,哄着贾宝玉说日后再说。
如今,王夫人见林祈安这般模样,愈发觉得他平日里不过是装模作样,嘴上念叨着林家家规,可真见了这等狐媚女子,还不是把清流人家的体面抛诸脑后。
她心想,男人哪有不喜欢这种风骚丫头的,她就不信林祈安能一直端着。
王夫人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悠悠开口道:“我瞧老夫人最是会调教人,这身边的丫头,竟一个个比大家小姐还体面,我们安哥儿怕是还不认识呢。”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将目光投向林祈安。
林祈安正思索着如何出手帮晴雯,闻声抬头,便看到二舅母正对着他,笑得一脸 “慈爱”。
他瞬间反应过来,心念一转,索性低头不语。
王熙凤虽不明就里,但姑妈突然发话,她自然不能让场面冷场,便赶忙配合道:“姑妈说的可是晴雯那丫头?确实是模样出挑,便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怕也比不过。”
贾母本就一直想与林祈安拉近关系,可屡屡因这外孙行事太过迂腐刻板而受阻。
今日见王夫人又主动挑起事端,招惹林祈安,而这孩子一向能言善辩,此刻却选择沉默,便也按捺住心思,在一旁静静观望。
林祈安心中快速盘算,片刻后,装作害羞模样,顺着众人的意思说道:“今日听闻府里来了位不认识的表妹,便多瞧了两眼,想来是我想岔了。果真是外祖母调教有方,是孙儿失礼了。”
“哈哈哈,鸳鸯,快去叫云丫头过来见见她表哥。”
贾母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之前见林祈安不爱与姑娘们亲近,如今看来,是年纪尚小,还未开窍。
她又想到,若林祈安能和史湘云凑成一对,倒也能为史家多添一份助力。
转眼,贾母又看到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晴雯,见她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心想怪不得自己这一向规矩守礼的外孙,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待他往后知晓了女子的温柔体贴,说不定就能改掉如今这迂腐的性子。
贾母便继续开口:“我听你如今身边只有两个粗使婆子伺候,她们笨手笨脚的,便让晴雯跟了你伺候吧,她是个手巧的。”
王熙凤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林祈安,想瞧瞧他的态度。
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林祈安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大方谢过贾母。
王夫人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看透了这外甥的心思,想到自己不过三言两语,便将这 “狐媚子” 推了出去,面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晴雯听闻,面上并未显露出过多情绪。她本就是赖大买进府里,签了死契的丫鬟,家中又无至亲,主子们开心了,随意将她赏人,她也无可奈何。
只能强压下心中情绪,上前行礼谢恩。
恰在此时,众姐妹都来到了花厅。
贾宝玉也刚到,瞧见这一幕,顿时恼羞成怒:“祖母,他怎么来了?您说好了只要我好好念书,就把晴雯给我的,怎么现在给了别人?”
说罢,竟撒起泼来,上前就要去抓晴雯的手。王夫人赶忙上前阻拦,还狠狠瞪了晴雯一眼。
“这是你弟弟,怎么能说是别人?你身边二几个丫鬟伺候还不够吗?你要是再看上哪个,跟祖母说,给你便是。” 贾母虽语气带着呵斥,但神色间仍满是哄劝之意 。
看到这场面,晴雯心里也是一阵气闷。
她本只想本本分分地跟着贾母,偏那贾宝玉每次见到她,总要死皮赖脸地缠着她,还非要吃她嘴上的胭脂。
她虽说身为下贱丫鬟,可从来没有做妾的念头。
今日三两句被随意指给了这个林公子,这呆子还来这么一闹,往后她在府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贾宝玉此时已哭闹了起来:“我就要晴雯,我就要晴雯,好好一姑娘,怎么就给了他这么一个禄蠹,跟着他岂不无趣。”
“宝二哥此话何意?莫非我父亲和二舅舅都是禄蠹?你要是见不得外祖母对我好,大可说明白,我搬出去远着点你就是,何苦含沙射影说这等话。” 林祈安不卑不亢地起身说道,与只知撒泼打滚的贾宝玉形成了鲜明对比。
贾宝玉急得涨红了脸,连忙说道:“我只是说你,你何故攀扯长辈?”
“闭嘴!” 贾母厉声呵斥道,“莫要胡说,小心你父亲听到又罚你。”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连父亲都搬出来了,贾宝玉不敢再开口,只能躲在王夫人怀里,小声求自己母亲。
王夫人连声哄道:“你不是也喜欢跟金钏玩耍吗,母亲把金钏给你好不好?”
贾宝玉想到活泼单纯的金钏,那是个爽利性子,还偷偷让他尝过嘴上的胭脂,不像晴雯这般泼辣。
虽觉可惜,但也不再闹腾,只是抬着下巴,狠狠地瞪着林祈安,又显出几分得意。
也不知这一遭下来,对原剧情受辱投井身亡的金钏是喜是忧。
林黛玉虽不明白哥哥为何收下贾母给的丫鬟,但此刻有外人在场,也不便过多追问,只是默默站到了哥哥身边。
众人又向史湘云介绍了一番,随后便喊了丫鬟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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