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让你养。”林川扭头指了指陈老汉：“瞧见没，老陈叔他负责照看野猪，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养野猪，怕养不好……要不你来帮帮忙？”
“行。”娜斯塔霞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川握住她的手，有些凉，便赶紧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棉袖筒里暖着。
娜斯塔霞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外面的人群，低声道：“让人看见了。”
“怕什么？我自己的媳妇儿，我想牵手就牵手。”
林川笑道：“快说，什么条件？”
“我可以单独养一头野猪吗？”娜斯塔霞问道。
“单独养？”林川一愣，旋即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想养着干嘛？当宠物？”
“宠物？那是什么意思？”娜斯塔霞困惑道。
“就是，养着玩的意思。”林川解释道。
“不不不……”娜斯塔霞摇头道：“我想养来当猎猪。”
“啥？猎猪？”林川哭笑不得：“野猪也能上山打猎？”
“当然。”娜斯塔霞点点头：“不过我可不是用它来打打猎……”
“那你用它做什么？”林川纳闷道。
“找草药，采蘑菇，挖人参。”娜斯塔霞认真地说道。
“人参？”林川脑子一阵发懵：“野猪这么有用？”
“野猪可聪明了，比狗还厉害。”
娜斯塔霞眼中闪烁着光芒，耐心解释道：“它们的鼻子很灵，在山里面，能闻到深埋地下人参的气味。而且，野猪皮糙肉厚，在山林力走，能帮我开路，那些荆棘、灌木丛都挡不住它们。”
林川看着娜斯塔霞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象着娜斯塔霞带着野猪在山林中寻找草药、蘑菇和人参的画面，那场景太有意思了。
“行，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咱就试试。”林川点头应道：“我先带你去挑，回头我跟和平哥说一声，现在这野猪归集体了，我得跟他打个招呼。”
说罢，林川带着她朝陈老汉走去。
外面围观的人依旧很多，看向娜斯塔霞的目光也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林川走到陈老汉身边，将娜斯塔霞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老汉听完，惊讶道：“你媳妇儿可真厉害，野猪都会养？”
林川笑道：“索伦族本来就是山里的民族，别的不敢说，但是这兴安岭里的事情，我肯定信她。”
“小川，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肯定信。”陈老汉把烟袋锅子一磕：“走，去野猪圈。”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野猪圈里，一群野猪正为了争抢食物而发出阵阵哼唧声，场面有些混乱。
娜斯塔霞站在外面，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群跑来跑去的小野猪。
“小川媳妇儿，这野猪真能闻见棒槌味儿？”陈老汉问道。
“能的，老陈叔。”娜斯塔霞跟林川学着称呼：“山里的野猪，专爱挑松茸窝，还有老黄芪的根，要是训好了，它一天能找几十斤草药。”
几个纳鞋底的媳妇儿蹭过来听。
王寡妇胳膊肘捅了捅陈小芹：“听见没？人家要训野猪，你还不赶紧学着点儿？”
“嫂，嫂子……”陈小芹红着脸叫了一声。
娜斯塔霞转过身，看到陈小芹，笑了起来：“你是叫我吗？”
“嗯呐。”陈小芹看了一眼林川，脸红道：“林川哥，嫂子能教我养野猪吗？我也想学……”
“你问我嘎哈呀？”林川笑道：“你嫂子站你面前儿呢，你直接问她。”
“嫂，嫂子……”陈小芹又叫了一声。
“好呀。”娜斯塔霞笑着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芹。”陈小芹赶紧说道：“陈小芹。”
“小芹……真好听。”娜斯塔霞握起她的手，笑道：“那我教你，不过……我得先挑野猪。”
“嗯呐。”陈小芹一听娜斯塔霞愿意教她，顿时脸上开了花。
近二十头野猪崽子，在野猪圈里撒了欢地跑，几头大野猪则离得远远的。
这些小野猪浑身毛茸茸的，黑褐色的毛发间杂着一道道浅色条纹
“我得先回去拿点东西。”娜斯塔霞说道。
“要拿什么？我帮你。”林川说道。
“这你可帮不了。”娜斯塔霞笑着说完，转身朝家里走去。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个小小的桦皮盒子走回来。
陈老汉踩着靰鞡鞋陷在泥里，看着娜斯塔霞的身影，嘴里啧啧两声：“小川，你咋娶着这媳妇儿的？之前还寻思找人给你和小芹作媒呢……”
“二大爷，你咋还提这茬……”陈小芹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子。
“嘿，说说能咋地！”陈老汉笑呵呵道。
林川笑了笑，没有作声。
这种话题，能绕就绕过去，最好别接茬。
“老陈叔，你撒一把谷糠。”娜斯塔霞说道。
“好嘞。”陈老汉也好奇娜斯塔霞咋挑野猪，赶紧回头抓了一把谷糠，洒进猪圈。
小猪崽们顿时争先恐后，在泥里翻起天来。
娜斯塔霞眼前一亮。
有头背毛泛青的小崽子蹬着后腿，愣是把三个兄弟拱到了一边。
纳鞋底的媳妇儿们哄笑起来，王寡妇嚷道：“要俺就逮那滚得最埋汰的，费了老鼻子劲的猪崽才肯长膘！”
娜斯塔霞感受了一下风向，然后蹲在旁边，从桦皮盒子里掏出一小把盐粒，放在手心里。
猪崽群突然静了，十七八只湿鼻头齐刷刷朝风里嗅。
背青的那头崽子突然跑过来，前蹄扒着栅栏缝，鼻子竟从三指宽的豁口硬挤出来。
陈老汉一口烟袋锅差点呛道：“哎这个有意思！”
“它鼻子最灵。”娜斯塔霞笑道。
她从旁边折了根草茎，在盒子里蘸了蘸，然后把草茎伸到野猪崽子上方。
只见小崽子非但不躲，反而抻着脖子去够草茎，湿漉漉的鼻子在日头底下，一抽一抽的。
“就它了。”娜斯塔霞点点头：“青毛猪崽可少见，老陈叔，你帮我抓出来吧。”
林川挠了挠脑袋。
怎么感觉，驯鹿八戒的名字起早了呢？
这青毛猪崽，才是正宗的八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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