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宫里的消息,说是太后头风犯了,魏广荣急急赶去了寿安宫。
谢老夫人疼得神智有些不清,只一个劲哭嚎着叫疼,可旁边的谢淮知却是明白自家母亲闯了多大的祸。
那白家是魏家附属,白忠杰效忠太后,刑部的事情向来都是太后一言堂,可如今却因为谢老夫人几句话,白家满门落罪已成定局。
失了刑部尚书这臂膀,之前在殿上魏广荣看他们的目光都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更何况是太后。
“吵。”
裴觎面色不耐说了一句,牧辛就直接拿着剑鞘砸在嚎叫的谢老夫人身上。
谢淮知见她双眼一闭晕过去,怒声道:“裴觎,你……”
“怎么,谢伯爷也想让本侯教你闭嘴?”
谢淮知脸色难看死死抓着掌心,怒视着他嘴边都咬出血来。
裴觎见他不敢出声的样子嗤了声:“废物。”
他垂眸看向沈霜月:
“虽然不知道你看上这窝囊废什么,但是谢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声音低了几分,却能让沈霜月和谢淮知都听得清楚:“那假账本是怎么来的本侯不清楚,但是这老东西当初是冲着要你命去的,要不是那真账本出现得及时,你可以想想你和沈家的下场。”
沈霜月眼眸震颤,喉间发紧道:“多谢侯爷提点,妾身知道了。”
裴觎淡漠:“本侯还有事情,你们走吧。”
沈霜月点头:“那侯爷多注意身子。”
几个宫人抬着谢家母子朝外走,沈霜月虽然未受刑,却也装作挨了打的样子一瘸一拐的。
牧辛小声道:“谢夫人还挺聪明…”
裴觎目光落在她背影上,手指下意识摩挲着自己颈侧,想起刚才软玉香怀,还有那个骗来的“承诺”,他眼波间染上抹清浅笑意。
“外间怎么样了?”
“侯爷放心,消息传出去了,谢家之前一直踩着夫人赚取名声,一朝反噬效果那可是极好的。”
别说这次孙家的事了,在他们的人推动下,四年前的事也被牵扯了出来。
裴觎眼中笑意散去,她不肯离开谢家,那就逼她离开,而且若叫她知道四年前旧事是谢家设局,以她性子怎还会心甘情愿留在谢家。
只是对谢淮知那废物有些情谊罢了,他就不信他抢不过来。
裴觎拉着衣襟盖住脖子:“今日做的不错,自个儿去库房拿赏钱。”
牧辛眼睛一亮:“谢侯爷!”
……
这边沈霜月带着谢家母子出了宫门,等到了宫外人被放下之后,她正愁着该怎么带谢家母子回去,就听到有人喊她。
“夫人。”
“琼娘?”
沈霜月抬头瞧见对面的人惊讶:“你怎么来了?”
琼娘低声道:“是宫里有人传讯,让府里来接夫人和伯爷。”
沈霜月愣了下,他们今天在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遭陛下嫌恶又挨了杖责,还得罪了魏家和太后,这个时候旁人避之不及。
能让人传讯府中派车来接人的,她脑海里瞬间就浮出裴觎的影子。
“夫人,您还好吗?”琼娘问道。
沈霜月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道:“先把伯爷和老夫人抬上马车。”
内庭司行刑时下手极狠,谢家母子后背上衣衫破烂,都能看到皮肉。
宫门前人来人往的,他们被抬上马车时可谓狼狈至极,等马车走动起来之后,趴在一旁的谢淮知都仿佛还能感觉到刚才那些窥探、嘲讽的目光。
他脸色白极了,定定望着旁边靠坐着的女子,见她上车之后就靠在那里闭眼小憩,半点儿没理会他和谢老夫人。
忍了一路的谢淮知抓着身下软褥嘶声道:“沈霜月,你什么时候跟裴觎那般相熟?”
沈霜月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
谢淮知死死看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个究竟。
“那裴觎心狠手辣从不近女色,可是刚才在内庭司里,他跟你说话时靠得那么近,不仅言语嘲讽我和谢家,而且你明明进了刑司居然没有挨杖责。”
哪怕沈霜月装得很像,从宫里出来时走路也一直瘸着腿,可是谢淮知同样挨了杖责,自然知道那棍棒之下有多厉害,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沈霜月到底有没有跟他们一样挨打?
而且刚才二人明明面上没做什么,裴觎神色冷淡也没有什么逾矩之举,可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沈霜月任由裴觎对他冷嘲热讽,看着他命人羞辱他和母亲一声不吭,甚至最后竟还主动关心裴觎。
谢淮知就觉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口气,此时咬牙阴沉着眼宣泄出来。
“你知不知道裴觎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那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狗,要不是他抓着孙家事不放,要不是他之前故意为难,谢家怎至于如此。”
“还有刚才在殿上,你为什么要当着陛下的面将事情抖露出来,还那么不留情面地说母亲陷害你,要不是你不肯隐瞒,母亲怎么会成了众矢之的,还被裴觎那疯狗逼着情急之下攀咬了白忠杰,你就不能忍一忍……”
“我凭什么要忍?”
沈霜月只觉得他的话可笑:“她陷害我是假的,还是拿今鹊逼我是假的,况且事情已经闹到圣前,你以为还能瞒得住?”
“你都能为了自保把罪责推到你母亲、妹妹头上,如今却来叫我忍一忍?”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谢淮知被带进殿内第一时间,就承认了谢老夫人做的那些事情,而且为了自保,还将自己身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沈霜月看着谢淮知满是青白交加的脸:“至于定远侯,他奉皇命查案,自然要尽为臣之责,你母亲要是不弄个假账本,后来又心怀龌龊大闹皇城司,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
“你居然帮他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
谢淮知怒:“什么就事论事,我看你就是跟他不清不楚!”
沈霜月被气笑:“我们不清不楚,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跟你一样挨了杖打、皮开肉绽?”
“可是谢淮知,我从头到尾除了替你们谢家遮掩你们那些不要脸的事情,还做过什么不该做的?”
“陛下何等英明,怎会不知道谁屈谁奸,他不过是念在我无辜被你们牵连对我格外开恩,你竟然因为这个就揣测我和定远侯,你几时这般龌龊。”
谢淮知被她的话说的脸皮都被扒在了地上,恼羞成怒:“沈霜月,你是谢家妇!”
沈霜月:“我可以不是。”
谢淮知眼睛猛地睁大,下一瞬怒火直冲头顶。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爬上我的床,是怎么害死你姐姐,不择手段地进府,你费尽心思嫁给我,如今说你不想当谢家妇。”
“怎么,你是又勾搭上了什么人,还是又想脱光了衣裳去爬谁的床,是不是裴觎……”
“啪!”
沈霜月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谢淮知脱了缰的理智归笼,那被烧起来的怒火冲昏的脑子冷静下来时,就看到对面女子手中发抖,俏脸生霜,他张了张嘴:“我……”
“啪!”
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谢淮知,你简直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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