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棒挥下前,张小娟挤进人群,使出蛮力按住季尘的手,使眼色道:“小尘,别胡闹,快和俺离开这。”
季尘见过张小娟,顺着张小娟挤眉弄眼的角度,仰头,看到姜梵音站在对面楼窗后。
得知姜梵音没有危险,季尘卸下防备,怒气一时半会还未消,瞪着眼前嘴巴不干不净的众人,“看什么看,你们这叫聚众闹事,报警分分钟把你们抓进去啃窝头。你们不是好奇姜梵音孩子爹是谁嘛!不妨告诉你们,姜梵音孩子爹就是小爷我。”
季尘豁出去了,张小娟拉扯他离开,他也不走。
季尘争气,名分全靠抢!
他看到人堆里有记者,不管对方是哪家报社的,季尘光明正大亮出身份。
“听好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季尘,季氏集团独生子,登报别写错人。”
“季氏?是我听过的那个季氏?”
“我的天老爷,这不是傍大款,是傍上座金山啊。”
“姓姜的够有本事的,怀上季氏独生子的种,母凭子贵,山鸡变凤凰了。”
“季家家大业大,会看上那个狐狸精?”
“孩子都有了,有什么看不上的,搭上这样的婆家,还进娱乐圈演什么戏,直接嫁过去当少奶奶,好吃好喝伺候着,一辈子不用愁。”
众人惊讶羡慕之际,季尘丢开手上的棒球棒,在人群里看了一圈,锁定那个记者。
“你!对就是你。”
被季尘点名的记者肩膀扛着大脑袋摄像机,一脸懵,以为季尘是要他把刚拍下的内容删掉。
“把小爷拍的帅点,刚才我说的,一个字都不许少,全都给我登出来,好处少不了你的。”
季尘甩了甩发胶固定的头发,花衬衫喇叭裤,穿的像个鸡毛掸子。
季氏独生子的身份,就像一枚深水炸弹,这条新闻一经登出,报纸销量必定大爆。
记者没白来,捡到个升职加薪的大便宜,猫着腰,连连点头表忠心。
“肯定全登出来,季少爷您瞧好吧。”
姜梵音目睹全过程,感谢季尘帮她解围,但季尘没和她商量,满嘴跑火车。
孩子怎么就是季尘的种了!
季尘语不惊人死不休,张小娟忙扯着季尘离开,可不能再让季尘胡说八道了。
“季大少爷,快闭嘴吧。”
俩人绕开人群,从侧门,偷溜进对面的那栋楼。
楼道见面,季尘意识到姜梵音脸色不大好,他也知道自己乱说话,不大好。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季尘没了在楼下时的凶悍,四川变脸,挠着后脑勺,笑嘻嘻的语气里尽是讨好。
“不怪我,他们说话多难听啊,我气不过,一时嘴快就…就认下了。”
“你要是觉得不妥,我现在就下去,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不许出去乱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尘双手合十,像只苍蝇似的,卑躬屈膝地搓着手,别管有没有耍小心思,认错态度一级好。
姜梵音抱着手臂,她倒要听一听季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
“一个人一张嘴,你有能耐让他们守口如瓶,绝对不把今天听到、看到的,对外说一个字?”
她没那么天真,会信季尘的鬼话。
季尘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有几分得瑟。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新闻还没登出,他爸就能接到出版社的电话。
他爸知道了,他妈也会听到风声。
他爸妈和他说过,只要他喜欢,女孩家境、学历之类的都如何不重要。
他爸妈不是封建思想的老古板。
更何况,再过几个月,姜梵音肚子都显怀了。
就算他爸妈不接受,他们也得接受。
季尘主打先斩后奏,先给爸妈打个预防针,让他们知道有姜梵音这号人存在。
外甥女生日宴,他带着姜梵音出席。
顺理成章。
环环相扣。
其实,这也是他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想到的。
季尘暗自夸奖自己脑袋好用,沈寒年、沈景宇、江知砚就等着喝他和姜梵音的喜酒,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过日子吧!
季尘越想越兴奋,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姜梵音站在他对面,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颅内—高—潮,自己给自己哄开心了。
季尘这么一闹,改明还要找个机会把两人关系澄清一下。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她现在不方便出面。
当务之急是胡敏联合报社记者对她舆论围剿的事。
新闻有效性是36个小时,也就是一天半时间。
报纸报道、黄金档新闻频道循环播放。
给足看客们茶余饭后讨论的时间。
“我这边不需要你帮倒忙,你先回去吧。”姜梵音赶人。
季尘停下坏笑,眨眼,反复确认好几遍姜梵音有准备,不需要他。
“那好吧,我回家挨顿揍,没死的话,再来找你。”季尘摸着屁股蛋,想着等下他爸动怒,抽出皮带家法伺候,他是先求饶,还是先扛几招,让他把出出气。
“慢走不送。”
报纸发出第二天傍晚。
胡敏从医院病房醒来,睁开眼,母性本能让她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
护士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你可算醒了,把你家人联系方式告诉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交住院费。”
没按正规手续交钱,办住院的病人,正常来说,医院是不收的。
胡敏被送来的时处于昏迷状态,要不是民警把人交给他们医院,有民警出面,医院不敢随便把病人收下治疗。
胡敏睡了这么久,嗓子干哑,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身处嘈杂的多人病房,放眼望去,都是人。
父母忙着为亲哥胡强的事奔走,一天过去了,还没注意她夜不归宿。
负心汉张鹏更是不见人影,她晕倒前,嘱咐民警联系张鹏。
从护士的话能听出来,张鹏没来过。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了这么久,身上的病号服,还是护士看不下去,帮她换的。
胡敏心寒,牵挂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护士拿着从胡敏手背拔下的静脉输液管,“你血崩休克,差点下不来手术台,孩子当然保不住。”
胡敏闭上眼,意料之内的事,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报纸只发布姜梵音个人信息,她完美隐身。
孩子留下来是拖累。
等她养好身体出院,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她流过产,身体恢复,找个老实人嫁了,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你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胡敏失去的不只是孩子,护士欲言又止,“子宫摘除是大手术,如果保养不得当,会产生很多并发症。”
“什么?!”
胡敏如遭雷击,眼睛睁大,“是谁同意你们未经我允许,就摘除我的子宫,你们把我当实验室的小白鼠,还是案板上的肉,任你们宰割。”
胡敏情绪激动,引来病房里其他人的注目。
护士被胡敏扯住衣袖,强行要说法,“你这个女同志好不讲理。我们医院好心好意救了你,你流产大出血,生死一线,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们联系不到你的家属,没有家属签字,我们也不敢乱做手术。可是你情况危急,子宫不及时摘除,控制住出血量,你现在就在楼下停尸间躺着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有力气叫嚷,怎么不管好裤腰带,随随便便和男人发生关系,像你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居然还怪上我们医院了。”
护士一跺脚,说出口的话不好听。
她只负责病房,听那天参与胡敏手术的护士说,胡敏情况很不好,流血不止,而且不像是正常流产孕妇该有的出血量,多的吓人。
妇产科的主任亲自操刀,各种保守治疗的手段都用了,也没能止不住出血,万不得已,只能弃车保帅,摘除胡敏破损的子宫。
还有事后打扫手术室的清洁人员,被恶心的好几顿吃不下饭。
年轻人玩的花,谁知道胡敏是怎么弄流产的。
怀了孕,不照顾好自己,医院治病救人,反倒成了错。
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胡敏被训斥的哑口无言。
她私下买来的堕胎药,没有经验,怕不能成功流产,诬陷姜梵音,刻意吃了正常药量的两倍。
胡敏无知者无畏,殊不知,差点害死自己。
“既然你质疑我们医院的治疗水平,赶紧让你家人过来,交齐住院费,把你带走,我们医院可担不起责任。”
护士拿着输液管,甩脸色走人。
胡敏后知后觉,心有余悸,没听到护士说什么。
出去买晚饭的病人家属,提着保温桶回到病房。
没有手机电脑娱乐设备,夏夜漫长,有条件的在医院外的报亭买份报纸,带回病房,无聊时翻一翻,看看又发了什么新鲜事,打发时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胡敏睁眼躺了许久,才消化自己丧失生育能力的噩耗。
没了子宫,不能生养,哪还会有男人要她!
胡敏不敢哭出声,脑袋蒙着被子,又气又恨。
等她哭累了,从被子爬出来,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不对。
胡敏擦掉眼角的泪痕,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姿态。
“看什么!”
她身体残缺,但也轮不到这些人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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