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历史军事 > 世子画地为牢,世子妃她翻脸不干了 > 第一百零八章 竹里馆

穿过东耳房旁的穿堂,可以进到后院的后罩房,院墙上爬满忍冬藤,月洞门后还栽着凤尾竹,郁郁葱葱,绿得甚是好看。

这么大的院子,该是达官显贵才住得起的吧。

顾清离一个小小五品官,应该没有钱买这么大的宅子。

难不成是顾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她要被人扫地出门,顾清离良心发现帮她租赁房子?

想到这里晏南枝心烦意乱,不想继续猜测了,她也很忙的好吗。

“顾清离,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院子也参观完了。需要我点评的话,那我告诉你,这里很精致。

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好。”顾清离伸出手将晏南枝固定在自己身前,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晏南枝听到他嘴里一字一顿地迸出几句话:“你对这里满意的话,从今日起,这院子属于你了。”

属于她?

晏南枝不敢置信,听到自己内心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一瞬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低头很快整理好杂乱的思绪,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多谢世子爷。不过这院子我可买不起,孤身一人也用不着租这么大的地方,恐怕要辜负您一番好意了。

既然您单方面解除协议,出了府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管哪个时代都有狗资本家,一言不合就要炒人鱿鱼。

晏南枝脸上笑嘻嘻,内心早就把顾清离骂得个狗血淋头,此时眼前的男人再好看的脸也变得不那么动人了。

她忿忿地转身出了后院,留下一脸茫然的顾清离。

到了内院,忠叔双手呈了一本帖子上来,躬身递给顾清离。

“世子爷,奴才将夫人当年的陪嫁都归置了一遍,挑了一半誊写在这本册子上作为世子妃的嫁妆,请您过目。”

顾清离:“好,有劳了,忠叔,你先去忙吧。”

被唤作忠叔的男子是专门替王雪嫣打理嫁妆的奴仆,他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看晏南枝,便悄悄地退下了。

晏南枝艰难地消化这主仆俩的对话,世子妃,嫁妆,这事跟自己有关吗?

再看顾清离,他接过帖子后只随意翻看了一下,便送到自己面前,“这是我母亲出嫁时的一部分陪嫁,我都划到你名下作为嫁妆了。包括这座宅子,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上京,出阁是女子一生中的顶顶大事,虽然我们情况很特殊,但是我依旧尽我所能让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以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你放心,这既是全了你的脸面,更重要的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

顾清离一脸诚挚,他对婚嫁之事毫无经验,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原来是这样。

晏南枝喉头哽咽,心里堵得慌。

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她伸手接过帖子一看,果然上头密密麻麻写了整整几页纸。

铺子、田庄、盐庄、住宅、首饰、绸缎……

未免也太假戏真做了。

他们可是协议成婚,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吧。

“顾清离,你明知道两年后的情形,现下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万一我们和离,你定北侯府世子爷岂不成了上京城的笑话。”

“我乐意。”

对,他乐意,她也管不着。

他心甘情愿给予,她便来者不拒。

“好,那就一切你说了算,说好的酬金也不许少。”

“一文不少!”    顾清离斩钉截铁。

晏南枝瞠目结舌,暗道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清离把合婚之事说给晏南枝听,嘴角噙着笑:“那道人说我们的八字五行互补,天干地支相和,总得来说是天作之合,你说巧不巧?”

不若往后你就安心留在侯府做你的世子妃吧。

顾清离满目期盼,眸光微闪。

晏南枝想到在琅村的时候,金兰正是说自己与某家贵公子八字相合,赵金德这才要把她卖给人做小妾。

嗐,尽是些胡说八道骗人钱财的术士。

不损人利己倒也罢了,若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真该下地狱。

她笑了笑,讪讪地说:“巧,真是巧得很。”

如此,老太太和侯爷他们自然是没理由反对了。

“祖母已经请人择好良辰吉日,届时她老人家会请个懂礼数的嬷嬷专门在这宅子里坐镇,余下的事你不用操心,只管安心待嫁就是。”

绣嫁衣,盼良缘。

大梁的闺阁女子出嫁都要自己缝制嫁衣,象征勤劳、贤惠、持家,可这些晏南枝都不会。

顾清离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继续道:“嫁衣首饰一应物件,侯府都会准备好。嬷嬷会教习礼仪规矩,你稍加学习就好,婚礼上不至于手忙脚乱。”

两世为人,她这是头一次经历婚嫁之事,当学!

晏南枝非常配合地点点头,且当作岗前培训了。

两人又在院中说了一会话,晏南枝面色焦急地看了看天色,想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

“顾清离,  你可知哪里的说书先生说的精彩,终日在府里待着闲得慌,我想去瓦子里消遣消遣,听听书,品品茶,看看戏。”

晏南枝本是自由自在的林中鸟,终日关在高墙内确实是委屈她了,顾清离道:“上京城里的说书先生也是分门类的,有人爱听江湖上的奇闻轶事,有人爱听戏本子上痴男怨女的恩恩怨怨,你想听什么?”

“……  听上京城的陈年旧事,要保真。”

顾清离打量了晏南枝半晌,倏然间明白了她的意图,道:“如此,我倒真想起来一个好地方。”

当下便招呼忠叔出来,交待了一些事宜,带着晏南枝上了马车。

顾清离带晏南枝来的地方叫竹里馆。

古朴雅致,曲水流觞,确是个闲暇好去处。

院中翠竹簇簇,挺拔修长。

院中设有石桌和几张石凳,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茶香袅袅,与竹香交织,沁人心脾。

竹林深处,一条青石板小径蜿蜒曲折,似是通向不远处的楼群。

隐隐有丝竹声和阵阵欢呼声飘进耳中,晏南枝好奇心大起,这里莫非是个茶馆?

有小厮指引着他们穿过竹林进到小楼。

与清幽的院子里截然不同的是,厅内甚是热闹,厅堂搭了个几寸高的台子,上面的条桌后坐了个一袭青衣的老先生,胡子花白,手执惊堂木,眉飞色舞间,逗得满场嘉宾喝彩不止。

晏南枝就爱热闹,瞧着煞是有趣,正想找个近处的位置坐下,只听小厮抬手说道:“顾公子和小姐请走这边。”

她立刻拒绝,“不不,我就在这里听。小二,台上这位先生正在讲什么,为何大家听得这么有兴致?”

“先生今日讲的是《聊斋志异》,小姐对此感兴趣?”

“呃……  ”

晏南枝打了个冷颤,鬼鬼神神的,她志不在此。

遂将目光投向顾清离。

“你先带我们去雅间,等先生讲完,烦请带他过来一聚。”

雅间设在二楼,小二应了好,便在前面带路。

晏南枝一路上左顾右盼,被庭院精致的布局吸引,不多时就远远落在顾清离身后。

过了长廊的转角,再一抬头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并不着急走,反正先生书也没说完,留下来逛逛院子也不错。

正走着迎面碰到几个身着贵气的公子哥,墨发束冠,服饰华美,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其中一人走起路来深深浅浅,姿势怪异,与那一身穿戴显得格格不入。

她前世最讨厌酒鬼,尤其是女子行商,不免在酒桌上遇到一些借酒壮胆的好色之徒,为此她得罪过公司的合作商。

晏南枝皱了皱眉,深深憋了口气,低头挨着墙根站住让行。

擦肩而过之时,突然见一只大手伸到眼前,夹带着一股浓浓的酒臭味,那手不偏不倚地擦过她的脸庞。

绝对是刻意的。

咸猪手!  敢揩老娘的油!

骨子里的反感油然而生。

晏南枝眼疾手快,微微侧身,双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扣到他身后,只听得那人哀嚎不断,“啊啊啊,哪里来的野蛮女子,松手,快给老子松手!”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拼命在空中挥舞。

“姐夫,救命啊!”

被人唤作姐夫的男子身穿墨绿外袍,看起来尚且清醒,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哈哈哈,苏智,谁让你手伸这么长,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被打也活该!

是我,这算轻的了。”

又挤眉弄眼,拱手朝晏南枝道:“姑娘年纪轻轻,想不到这么好的身手,不要客气,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千万不要手软,我这兄弟啊,欠揍。”

“哎,薛云初,你怎么帮着这野蛮女子说话,当心我告诉我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智说起话来条理清晰,丝毫不像醉鬼。

“嗯,去啊,看你我最终谁挨骂。”

此人薛平,字云初,上京城显贵中的新贵长宁侯,被晏南枝制住的正是他的准小舅子,苏智。

晏南枝手中力度加重几分,苏智愈发痛得嗷嗷乱叫,身旁的两个友人纷纷出言制止。

“我说姑娘你适可而止吧,你可知你手下这人是谁?他可是上京城赫赫有名的苏家少爷苏智,你要是伤了他,苏家定不会饶你。”

“我管他是谁,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日也要给我道歉。”

晏南枝气得面色通红,语气不由地拔高几分,惹得路过的人驻足指指点点。

等等,苏家?

可是那个与定北侯府有过渊源的苏家,退了婚却还倒打一耙的苏禀坤家?

她心中疑惑,问道:“可是苏禀坤大人的那个苏家?”

“正是。”  友人面色得意,以为对方听到这个身份会不寒而栗,放了苏智。

“那正好,我要去你苏家讨个说法。看看苏老爷是如何断案。堂堂苏家少爷在公众场合出手调戏良家女子,这事传出去,苏家脸面往哪搁?”

薛平四人今日出门都没带小厮,除了他之外,几人又是不会武的文人,加上本是自己这边的人理亏,面对此情此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难缠。

若对方是个弱小女子,以银子平息此事倒也不难,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来这姑娘要把事情要往大了闹。

若真的把事情捅到苏家老爷子面前,苏婉婉定会责怪自己没有尽到做姐夫的职责,同时失了面子惹得老丈人不悦。

思及此,收了玩闹的心思,郑重道:“姑娘,我这兄弟确实不对,不过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姑娘要是仍不解气,我们私底下解决,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说出来有损姑娘的清誉。”

再一看这姑娘,年纪轻轻,穿戴虽不显大富大贵,却也有几分气质。容貌上竟未输自己未婚妻苏婉婉分毫,想必就算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个小官小吏家里出身。

只是为何出门不带婢女,倒也是件罕事。

既然是闺阁小姐,最在意的自然是声誉,这件事传出去也不大好听,往后寻亲背着这桩黑历史,也是大麻烦。

大凡女子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息事宁人。

因此他断定晏南枝会选择私了。

一旦她答应私了,把人带到僻静屋子里,还有她说话的余地吗?

不料晏南枝却是另外一番思量。

她闻言一想也对,先前听顾清离的口气,他们俩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如今已是定北侯府的准世子妃,一言一行代表侯府的脸面,今日这事……

当下便道:“公子说得好,女子视清誉如同性命,今日若是这位苏公子不给我个说法,他日休怪定北侯府找上门来。”

定北侯府?怎么牵扯到了定北侯府?

众人一听,连带着长宁侯薛平届时倒吸一口凉气。

上京城乃天子脚下,富贵云集,封侯拜相的家庭比比皆是。

定北侯既是多朝君主庇佑下的勋贵之家,又因如今的定北侯圣眷正浓,同时宫中还有一个贵妃娘娘撑腰,因此比其余勋贵地位高上不少。

而长宁侯不过是蒙祖上余荫,袭得爵位,身上却无实职,事实上侯府内里早就空空,如同一个空壳子。

外人不知,当事人长宁侯却是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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