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芮租住的两室一厅，对几人来说，空间确实逼仄。
刘梅芳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把带来的行李重重地往地上一放，“这什么地方？这么吵！”
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一脸嫌弃。
陈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环顾四周，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这和他想象中陈芮“发达了”的住所相去甚远。
“妈，这已经是城里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了。”陈芮耐着性子解释，“我现在的情况，租更好的也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你少糊弄我！”刘梅芳一把拉住陈芮的胳膊，尖着嗓子说。
“闻溪那丫头住的大别墅，怎么没见你说负担不起？我看你就是抠门，不想让我们住好的！”
陈芮心中苦笑，闻溪的房子是人家亲生母亲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这番话她又不能明说，只能解释道：“闻溪的情况不一样，您就别拿她来比较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女儿吗？”刘梅芳不依不饶。
“我看你就是偏心，把好东西都留给外人，对我们亲生的反而不好！”
陈芮紧皱着眉头，说道，“妈，您就别闹了。闻溪现在跟她的亲生母亲住在一起，我们住过去不合适。”
刘梅芳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她开始哭诉起来：“芮啊，妈知道你心里苦，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现在你爸病了，妈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住闻溪那儿去吧，也宽敞些。”
陈天也帮腔道：“是啊小芮，我们也没想给你添麻烦。”
“只是爸现在这情况，需要人照顾，住你这里实在不方便。”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闻溪那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住过去还能帮你照看一下。”
陈芮被他们这番“体贴”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
照看一下？
怕是惦记着闻溪家的好东西吧！
她强硬地说道：“闻溪的房子，我做不了主。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会照顾好爸的。”
“你……”刘梅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芮打断。
“妈，如果您再这样，我就只能送你们回去了。爸的病，我也顾不上了。”
刘梅芳这才悻悻地闭了嘴。
安顿好父母后，陈芮开始联系医院，安排父亲住院。
陈天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抱怨道。
“这医院也太小了吧？设备看起来也不怎么样。要不还是换一家吧？”
陈芮懒得理他，“这家医院的医生对爸的病情比较了解，换一家还得重新检查，太麻烦了。”
陈天还想说什么，被刘梅芳拉了一把，“行了，就听你闺女的。”
她转头对陈芮说，“芮啊，你爸也是想着大医院能治得好点，你别介意。”
陈芮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陈芮带着刘梅芳和陈天匆匆赶到了医院。
挂号、缴费、排队。
陈芮一边拿着记录检查项目的单子走在前面，一边还要时刻回头看看身后那两人。
一旁刘梅芳显然有别的心思，她一路嘟囔着医院里怎么都没有个像样的休息区。
甚至还在等候室旁小声跟陈天抱怨：“你闺女这就安排了个这么破的医院，能治好吗？”
陈芮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妈，您小点声，这儿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还有，再好的医院也要挂号排队，您要嫌条件差，我这就把钱退了，咱回家去。”
刘梅芳被噎得没法接话，脸上讪讪的表情却又看得人直想翻白眼。
而陈天则扯着嘴角，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
一上午在各个检查科室和化验单之间来回奔波，刘梅芳总算收敛了些。
好不容易检查完了，医生翻阅报告单之后站直身子，推了推眼镜。
“肿瘤是良性的，现在没有扩散迹象，只需要做个小手术切除，术后观察几天问题就不大了。”
听到“良性”两个字时，陈芮心里绷了一晚上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些。
刘梅芳却差点冲到医生面前抓着他的袖子求证：“没问题吧？不会变恶性吧？不会有后遗症吧？”
医生礼貌地点头，“您放心，现在医学技术很成熟，只要术后保持好饮食和休息，应该不会有大碍。”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刘梅芳立马着急起来。
“陈芮啊，手术的钱你……”她欲言又止。
陈芮漠然地看了刘梅芳一眼：“手术费我来垫付，你们放心。其他的，回头再说。”
说完，她径直去交款窗口办理手续，而刘梅芳小声嘀咕的“还算识相”也清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将陈天办妥入院手续之后，陈芮才匆匆带着刘梅芳返回家中。
一路上，刘梅芳显得有些不安分，甚至还提议要去闻溪那边看看。
但陈芮却完全听不进去，“妈，您今天是累狠了吧？我劝您先喝点热水，闻溪家你想都别想。”
陈芮刚进家门，就看到叶闻溪和叶悦希正坐在沙发上。
她们手里捧着平板电脑，一个在写采访资料，一个在看书。
刘梅芳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外孙女，从陈芮背后赶忙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啊，就知道抱着这些玩意儿！”
“一点儿女孩子样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搞那些，以后能当饭吃吗？”
刘梅芳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叶闻溪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外婆，这叫学以致用，将来能挣钱吃饭的。”
“挣钱？女孩子家家的，能挣几个钱？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事！”刘梅芳不屑地撇撇嘴。
叶闻溪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外婆，时代不同了，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再说，我们现在努力学习，将来才能嫁个更好的人家，不是吗？”
“嫁人就该相夫教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伺候男人！”刘梅芳提高了音量。
叶闻溪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合上电脑，“外婆，您这思想也太老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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