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姝姝。”
“小姑娘担心我过年不买新衣服，特地约我出去给我买了身衣服，还陪我吃了顿年夜饭才回去。”
“青姝？”高高提起的心放下，季意远松了一口气，“难怪……”
是他没往小孩的方向想，所以没往青姝身上猜。
郭青姝，的确有让顾今昭喜笑颜开的资本。
“衣服很好看。”季意远补上刚刚别扭不愿说的夸奖。
“谢谢。”顾今昭矜持地颔首，随手抓起发夹，拢了拢长发，把老往脸颊垂的发丝夹到脑后，
“你吃过饭没有？”
季意远摇头，矜贵的大少爷透着股老实巴交的气质，“没有。”
顾今昭还以为季意远在季家吃了年夜饭，才出来找她玩。
结果不是？“季家现在不会在吵架吧？”
“大过节的，那倒不至于。”大家都是会克制情绪的成年人，不会把场面闹得那么难看。
只不过……想起爷爷奶奶的骚操作，季意远眉宇覆上一层暗讽的阴霾，
“他们今天邀请了个忘年交到家里，女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猜猜她比我大几岁？”
顾今昭刚打开冰箱门，闻言回头，表情复杂，“10岁？”
季以朗今年50，比季意远大10岁的女性，也才30，年龄差20的搭配已经很少见。
也很……过分。
季意远冷笑，“你太保守了，再猜一下？”
顾今昭瞳孔地震，“这还保守？”
季意远点头，“大胆点。”
顾今昭拎出冰箱里的排骨和鸡肉，咬咬牙，“不会是5岁吧？”
“只比你大5岁，那就是才25！和季以朗差了25岁！季以朗当她爸绰绰有余！”
只相差20岁其实也可以当父女，但不合法。
相差25岁的父女，可是既合法又合理的！
顾今昭希望季意远否认她的离谱猜想，然而，季意远嗤笑一声，凉凉道，
“还是保守了。”
“她今年23，比我大3岁，爷爷奶奶希望我爸，能和一个年仅23的年轻女生修成正果。”
“最好，是趁我爸还没有失去生育能力，给她们生个孙子孙女。”
那两位已经魔怔了的老人荒谬到，在除夕这应该高兴度过一天，让他父亲心情糟糕地在书房枯坐两小时。
季意远还被父亲叫进书房叮嘱——
千万，不要让顾今昭和二老碰上！
他们能给他找23岁的，就一定会觉得20岁的也可以。
光是想象顾今昭被曾经真心疼爱她的长辈用感情携裹，求她可怜他，可怜季家无后，劝她嫁给他，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季以朗就窒息得想死。
季意远想到他父亲描述的那个可能性，也呼吸不畅。
更可悲的是，不是他们父子杞人忧天，而是二老真的做得出那种事。
“……”顾今昭沉默。
沉默了很久，“我记忆里的季叔叔和阿姨，不是那样的人。”
“人嘛，会变的。”见她拧开水龙头冲洗排骨，季意远放下喝了一半的可乐，挽起衣袖，
“你打算做饭？”
“嗯，我们兄妹虽然才两人，但年夜饭也不能糊弄。”
就像她和青姝吃的那顿，彼此都很认真地当团圆饭来吃。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知道她吃过了，季意远想过点外卖。
顾今昭认真道，“和外孙女一起吃年夜饭，以及和哥哥一起吃年夜饭，是不一样的意义。”
季意远被那声哥哥电得心尖酥麻。
喉结滚了滚，他开口，“那就一起准备吧。”
“你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别把新衣服弄脏了。”
“正有这个打算。”顾今昭小心翼翼的，生怕新衣服被溅到水。
她本来想着，把材料都准备好再去换衣服。
既然有季意远接手洗东西，她先去换身衣服也好。
换了一身日常的黄白格居家服出来，顾今昭再进厨房。
上下打量一通季意远的黑色毛衣，苦恼道，
“家里没有备男性的居家服，你小心点，要是弄湿衣服没衣服换。”
季意远嘴角抽抽，“你家里要是备有男人的居家服……”
那就很不对劲了！
没有好，没有至少能证明她这没留过男人过夜。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每道菜份量少做点，凑个吉利的5菜1汤出来。
顾今昭负责洗菜，季意远负责切菜。
两个本身就会做饭的人配合起来，速度欻欻快。
突然，铃声响起。
是季意远的手机。
“帮我看一下谁的电话，不重要就别管了。”他现在手上没空接电话。
刚闲下来的顾今昭应声，去找季意远随手搁在餐桌的手机，“季以朗的，接吗？”
“大概率是问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没在家吃饭。”
季意远：“……”
其实不接也可以，但是过节玩消失很不好。
“接吧。”边说，季意远边低垂着眼继续切牛肉，
“帮我按一下免提。”
季意远想的是，顾今昭帮她接通电话，她会贴心出去外面，等他打完电话再进来。
但是！
季意远停刀，疑惑地侧头，她就站在他的身侧，一手抵着料理台，另一只手半举着他的手机凑近他。
全无走开的想法。
对上季意远的视线，顾今昭无辜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都是熟人，不避嫌——也是可以的吧？
季意远眼尾抽搐。
他好像……没有说不可以的必要？
他和他爸在她面前能有什么秘密？
手机那头，季以朗谴责，“你小子去哪儿了？不回家吃饭？”
季意远：“……和朋友在外面玩，不想回去。”
“好哇！不厚道！你倒是跑了！留我一个人面对你爷爷奶奶的左右夹击！”季以朗指指点点。
“我留在家也帮不了您，您认命吧。”
季意远无声地长叹一口气，吊儿郎当，
“那什么，要是爷爷奶奶丧心病狂，给您下药，您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冲回去救您。”
顾今昭：“……”
不至于……吧？
“滚！”季以朗笑骂，
“你明天记得回来。”
“知道。”季意远只想躲过窒息的年夜饭，不可能大过年的好几天不回家。
季以朗没再说什么，也没催他回家吃团圆饭，由着他在外面逍遥自在。
挂断电话，季意远继续切肉。
顾今昭帮他把手机放回原处，
“你刚刚说的下药什么的，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季意远讽刺地勾了勾唇，
“你猜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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