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年夜饭,江辞镜和沈若芙果然是全家最后一个到的,比一向爱磨蹭的齐国公到的还晚。
江老夫人起初还以为小两口闹矛盾了,毕竟不管是长孙还是长媳,都从未如此失礼过。临近开席时,见到两个人手牵着手过来,依旧恩爱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一家子吃过年夜饭,外头的雪也停了。
几个孩子因为这场小雪,在屋里憋了一整天,都迫不及待地想出去放鞭炮。
除夕夜要守岁,大人们可以打牌聊天消遣,孩子们可以玩的东西却不多。
江老夫人便做主让下人们到花园里扫出一块空地来,让孩子们尽情的玩乐,谁也不准扫兴。
晚辈们同长辈们拜完年,便都回了各自的院子。
沈若芙牵着江辞镜的手从正院出来,沿着挂了大红灯笼的游廊回锦明堂,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心里十分安宁祥和。
路过小花园时,沈若芙看见天上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的烟花,忍不住驻足观看。
江辞镜却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偏头看向妻子。在他眼中,再璀璨的烟火也抵不过妻子光彩夺目。
夜空中,烟火绚烂绽放,又如星辰坠落,点亮了黑夜,也映亮了沈若芙娇艳的面容。
江辞镜目光温和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大堂婶,你也想来陪我们放烟花吗?”
沈若芙正在为这一刻的美丽出神,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低下头,看见的便是江淮初稚嫩的笑脸,和她递过来的烟花棒。
沈若芙下意识看向江辞镜。
无需说什么,江辞镜就知道妻子心动了。他接过江淮初的烟花棒,和她道了谢,交到沈若芙手中:“去玩吧,我在这儿等你。”
这哪能行呢?沈若芙心想。
先不说她这一玩指不定要玩到什么时候,就说他这么大个男人杵在这儿,孩子们畏惧他,怕是不好放开玩了。
等江淮初跑开了,沈若芙方道:“这可不行。我一个人玩,你却在这儿吹冷风,让人瞧见了传到长辈们耳朵里,显得我多不贤惠。”
江辞镜笑着问:“那不玩了?”
沈若芙抿了抿唇,努力商量道:“烟花都给了,现在说不玩,大过年的,多伤孩子的心呀。不如世子爷自己先回吧,我就玩一刻钟,过过瘾,马上就回去。”
江辞镜早知妻子面上端庄稳重,内心其实是个贪玩的,心里虽不舍,却还是捏了捏她的耳垂,又趁着孩子们都顾着玩闹,悄悄在她额角亲了亲,小声道:“早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沈若芙耳根一热,待她反应过来,江辞镜却已经走开了。
……
沈若芙这一玩就玩了小半个时辰。
倒不是她贪玩,主要是她太久没放过烟花了,这一放,就尝到了乐趣,完全舍不得停下来。
再加上,她是阵营里年纪最大的,胆子自然也大,有一些比较危险的烟花,孩子们不敢去点火,便怂恿她上,一个个躲在她后头,等安全了再出来。
从前,江淮初是孩子们里领头的,今夜,沈若芙也短暂的做了一回孩子王。
江辞镜一个人回到锦明堂,让丫头准备热水,花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沐浴洗漱。
从净室里出来时,内室里依旧静悄悄的。
江辞镜料到妻子定然不可能只玩一刻钟,没见到人也不意外,自己穿好衣袍,从多宝阁上随手拿了本书,坐在罗汉床上看。
隔扇外烟花爆竹声一阵高过一阵,分不出是自家人放的还是街上传来的,十分热闹喧嚣,屋子里却仅有更漏滴答的声音,说不出的冷清寂寥。
在不知第几次看向炕桌上的更漏后,江辞镜放下堪堪翻过一页的书,叫了吴妈妈进来。
“你去花园里看看,夫人还在不在。”
吴妈妈听了这有头没尾的话,问:“世子爷可是想让夫人回来?”
江辞镜想了想,道:“不必。夫人若想再玩一会儿,就让她玩,你只需在旁边看着,留意着夫人别被烟花烫着就好,不许扰了夫人的兴致。”
吴妈妈应诺着退下。
江辞镜拿起书,继续耐心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江辞镜有些坐不住了,倒不是他想言而无信,实在是妻子这一玩玩得有些久了,他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
江辞镜放下书,起身披上斗篷,往外走去,先是听见一阵熟悉的嬉笑声,帘子掀开后,他往院子里看去,竟然瞧见沈若芙正弯着腰在雪地里堆雪人。
一大一小两个雪人,一个三尺来高,一个将近四尺,圆滚滚的四个球,还细心地插上了树枝、桂圆、萝卜等作为装饰,活灵活现的,也不知道堆了多久。
江辞镜看着那紧挨在一起的两个雪人,心领神会地笑了。
沈若芙正悄摸着收尾呢,转过头,对上江辞镜的视线,也不管周围还有下人在,笑着朝屋檐下跑去,扑进丈夫的怀里。
江辞镜急忙张开双臂接住妻子,用宽厚温暖的手心捂住妻子冻得通红的脸颊,半是责怪半是关心地道:“这么冷的天玩雪,也不怕把自己冻坏了。”
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默默地退下了。
沈若芙调皮地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取暖。
江辞镜也不躲,任由她冰着,唇角微微上扬。
“我可不是贪玩,一会儿给你看一个好东西。”沈若芙踮起脚尖,凑近他耳旁说。
等感觉两只手渐渐回暖了,才拿出来,朝江辞镜神秘一笑,转身跑到那个大雪人旁边站好。
江辞镜疑惑地看着妻子。
如果说,妻子是想说这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代表是他们夫妻二人,那他已经看出来了。
沈若芙果然指着雪人介绍道:“这个大的是世子爷,这个小的是我。”
“嗯,我知道,然后呢?”
江辞镜故作并无惊喜地应道,本想看到沈若芙尴尬的模样,不想却见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放到那个大雪人的头顶上一点。
埋在雪人脑袋里的炮竹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发出明亮又灿烂的金黄色光芒。
沈若芙惊喜地道:“瞧,世子爷的脑袋开花啦。”
江辞镜正注视着那一片跳动的火焰,听到妻子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三两步走上前,追上笑着跑开的妻子,单手将她抗到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屋内走去。
沈若芙惊叫一声,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视线颠倒了过来,慌张地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要掉了,快放我下来!”
江辞镜能让她掉?他就是摔了自己也绝不可能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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